桃園中壢聖蹟亭是我見過最具創意的惜字亭之一了。它座落於桃園市中壢區延平路新街國小旁,始建於西元1875年(清光緒元年),最早的所在,據說是在新街里延平路上的仁海宮的廟埕、橋頭左方沿溪步道20公尺處一戶民宅後方,進入日治時期後曾經毀損,1932年(昭和7年)在現址重建。
聖蹟亭又名「字紙亭」、「敬字亭」、「惜字亭」或「敬聖樓」,多數以敬、惜、文、字、紙、聖、聖蹟為範疇來命名,但未必是只有客家人聚集的地方才有,只是客家傳統特別注重敬字習書,所以對書寫文字後的紙張或有字的印刷品,均認為不可隨意丟棄,必須集中來聖蹟亭燃燒,其灰燼稱為「聖蹟」,到此程序還沒終了,灰燼自亭中清出,按照古禮還得用沈香或檀香燻出香氣,再用白紙包妥,先奉置於倉頡牌位前,擇期祭祀,再送至水邊河畔。
一般聖蹟亭的造型大抵分:
一、古塔型:這種最多,台灣目前國家登錄的亭數有130座,其中123座即為古塔造型,中壢這座聖蹟亭基本上是古塔造型。
二、毛筆型:如屏東縣內埔鄉東勢村福泉堂字爐,取毛筆尖為造型,形狀有如一顆炮彈。
三、古鐘型:這款以屏東萬巒鄉佳和村敬字亭最為典型。
四、磚窯型:台北東吳大學內的惜字爐是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磚窯造型。
五、四角型:嘉義縣中埔鄉灣潭國小惜字亭是目前台灣僅存的四角造型。
六、菸樓型:台中市石岡區土牛客家文化館惜字亭半月池畔的惜字亭基座洗石子,上有雙層磚砌,形似菸樓的造型。
七、圓筒型:這全台也只有一座,位於高雄市鳯山區五甲協善心德堂有座鋼製圓筒造型,上有煙囪、下有腳架,正面有兩個爐口,爐口上書惜紙亭,下有清灰孔。
桃園中壢聖蹟亭現狀。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中壢聖蹟亭的特殊處,在於漢文化建築外貎,內部融合西洋巴洛克的裝飾語彙。亭高約為 3米,總計三層,底層築有八角形基座,取伏羲八卦的意含;再上一層依「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轉為四邊形;再上一層為六邊形,象徵六氣,隱喻自然界陰、陽、風、雨、晦、明的氣象變化。
正面都有台階可接近亭身,當初修復時,紅磚裸露在外,判斷係採質地堅硬的TR(Taiwan Renga、台湾煉瓦),然後再以洗石仿石塗抹其上,最上方為橘色壼肚般的亭頂,各面有勳章飾,其中正面鑴有聖蹟亭三個字;四角形的中層開始出現大正時期流行的巴洛克雕花,四周再飾以複雜的線腳,總體而言,造型優美,很能吸人駐足觀賞。
其實,聖蹟亭一度曾被人遺忘,2004年被登錄為歷史建築,2014年擴大登錄一旁的伯公廟,合稱「中壢聖蹟亭及東伯公」。東伯公就是俗稱的土地公,這座小廟造型雖然平常,從其遷徒過程,卻能連接到客家族群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艱辛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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