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位女硕士:周恩来是她的学生|差点嫁给胡适|嫁给任鸿隽41年

中国首位女硕士:周恩来是她的学生|差点嫁给胡适|嫁给任鸿隽41年

新陆不复见兰蕙,每忆清芬心如醉;

何来幽介空谷姿,为君采撷书中缀。

瓣蕊纷披香未残,葱茏细茎叶微宽;

莫向湘沅觅彼偶,似此孤芳岂多有。

1915年,任鸿隽创立的中国科学社举办了第一次年会,他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那张面容。

最后留影纪念时,任鸿隽与她得以比肩而坐,画面定格在那一瞬间,她笑靥如花,他拘谨无措。

她走后,他写下了他如斯如狂的欢喜和痴恋!

新陆不复见兰蕙,每忆清芬心如醉。

他一见倾心,满腹相思!

任鸿隽倾心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后来的中国第一位女教授,也是当时对父母说“永远不结婚”的不婚主义者陈衡哲!

周恩来:“ 陈先生,我是您的学生,听过您的课,看过您写的书。”

1943年初,陈衡哲当时暂居重庆,一天,她收到了一份邀请,这让她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这份邀请来自周恩来,邀请她去中共南方局所在地的红岩村拜访。

作为一名爱国学者,陈衡哲自是欣喜而愿意。

特意装扮了一下,便坐车来到了红岩村。

陈衡哲到达时,周恩来早就在红岩村等了很长时间了。

看见陈衡哲到了,周恩来立即热情地上前,迎接陈衡哲。

但周恩来的一句话真的让陈衡哲有些脸红。

“陈先生,我是您的学生,听过您的课,看过您写的书。”

周总理的一句话,让53岁的陈衡哲愧不敢当!

但是周恩来的话,绝对地证明了陈衡哲在学术界的地位和影响。

1890年7月12日,陈衡哲出生在江苏常州。

她的祖父陈嘉言,是光绪乙丑年进士,当时陈嘉言与胞兄陈毓光、陈毓昌以及堂弟陈鼎、陈范,三人中了进士,一人获了军功,一人中了举人,彼时被赞誉为“五凤齐飞”,一时成为朝野美谈!

她的父亲陈韬历任四川乐山、奉节等地知县和崇庆知府,也是位著名书画家;

她的母亲庄曜孚是清末民初著名的画家和书法家,与吴昌硕、齐白石齐名,以画无骨花卉见长,其作品曾在日本、法国等地享有盛誉;同时,庄曜孚也是位教育家,曾同丈夫在四川兴办女子师范学堂,亲自授课!


她的姑姑陈云凤,上过私塾,善写诗文,著有《衡阳吟咏》、《严余吟》诗词二卷;18岁嫁给夏绍范成为御赐诰命夫人,儿子夏明翰投身革命,28岁时牺牲!

她的堂伯父陈范,曾主办著名的《苏报》,支持中国教育和革命,曾刊发邹容的《革命军》和章太炎的《驳康有为先生论革命书》等文章。

她的堂姐陈撷英创办了近代中国第一份妇女刊物——《女报》,自任主笔,宣传女权运动。

由此就能看出来,陈家不愧是书香世家。

在陈衡哲4岁时,父母就开始教导她识字读书。

陈衡哲也不负父母的教导,她聪颖好学,还非常有个性。

在她7岁的时候,正好是1898年,正值维新革命运动,当时湖南建立了不缠足协会。

陈衡哲正好看到了禁缠小足的文学宣传作品《脚说》,她对妇女缠足厌恶至极,当父母要为她缠足之时,陈衡哲奋力反抗,最终成功的抵制了缠足!

我们7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但陈衡哲7岁就开始协助母亲管理家中账目,并开始写家书。

陈衡哲一开始写文章就隐约有白话文的痕迹,当父亲看到7岁的女儿写出的文白夹杂的文章,一时颇有兴趣,认为很有创意,也很有才气。

于是,父亲在陈衡哲8岁时,就亲自教导她读《尔雅》和《黄帝内经》等国学经典,还教她写诗。

就这样,陈衡哲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她的学识也增长了不少。

12岁的陈衡哲就已经能够通读梁启超的《新民丛报》和谭嗣同的《仁学》,就在这时,新派革命的思想早早地就融进了这个少女的心中,那时,陈衡哲便萌生了当作家的愿望!

舅舅的“造命”教导,我命由我

陈衡哲13岁时,父亲被调往四川任职,家人都要随行,此时陈衡哲并不想跟着父母前去四川,心中有着新思想的陈衡哲迫切的想要去学习,去远处看看。

她恳求父母送她去广州,跟着舅舅读书。

父母对于这个一向独立的、有自己主见的女儿很疼爱,便答应了陈衡哲的要求。

陈衡哲的舅舅叫庄蕴宽。

庄蕴宽,字思缄。庄蕴宽是中国清末民初转型时期一位特殊的历史人物,他的一生经历了两个时代,四个时期。

①晚清政府:

1891年中副贡,主讲浔州书院,后任浔州书山院长;

1895年以同知分发广西,百色司知、平南知县、广东武备学堂总办(黄浦军校前身)、广东常备军统领、梧州知府、太平思顺兵备道、龙州边防督办。正二品衔;

上海商船学校监督,斋务长。

②南京临时政府:

浦口商埠督办、江苏都督。

③北洋政府:

都肃政史、审计院院长。

④南京国民政府:

故宫博物院董事会董事、理事、图书馆馆长维持会副会长、早期故宫博物院卓越领导人之一。

从庄蕴宽的履历就能看出来,他的思想很新潮,而且庄蕴宽还很佩服外国的科学和文化,当陈衡哲这个外甥女来求学时,他不仅自己教导陈衡哲,还专门请了一位客籍广东的杭州先生教陈衡哲初级数学和新时代的卫生知识。

陈衡哲在她早年的自传《我幼时求学的经过》中曾写道:

“舅舅对于现代的常识,也比那时的任何尊长更为丰富,故我从他的谈话中所得到的知识和教训,可说比书本上得到的要充足与深刻得多。经过这样一年的教诲,我便不知不觉的,由一个小孩子的小世界中,走到成人世界的边际了。我的知识以较前一年更为丰富,自立也比较坚固,而对于整个世界的情形也有从井底下爬上井口的感想。”

1904年冬天,陈衡哲为了深造,拿着舅舅写给蔡元培的介绍信,随着舅母辗转上海,打算进入蔡元培创立的上海爱国女校上学。

但当时蔡元培不在上海,陈衡哲便进入了中英女子医学院就读。

1907年冬天,陈衡哲学满三年,觉得除了英文,她几乎没学到别的什么,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进学,突然收到了父亲的电报,内容是勒令她马上回成都的家,否则停止一切经济资助。

陈衡哲匆匆赶回了家,离家几年,她也很想父母和亲人,但她没想到的是,父亲让她回家就是为了让她嫁人,而且成婚对象都已经选好了。

接受过新思想的陈衡哲,哪里会老老实实地听从父母的决定。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陈衡哲来说都是荒唐的。

她坚决地拒绝了父母的安排,她不愿意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愿意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

陈衡哲曾经回忆起舅舅对自己的教导:

“他常常对我说,世上的人对于命运有三种态度,其一是安命,其二是怨命,其三是造命。他希望我造命,他也相信我能造命,他相信我能与恶劣的命运搏斗。”

陈衡哲一直牢记着舅舅对她的教导,而她也没有辜负舅舅的期望。

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摆脱了大多数女子的庸碌命运,实现了她的“造命”。

陈衡哲就“造命”一说,在她在美留学时曾在《新青年》上发表过一篇对话体的散文《运河与扬子江》:

  扬子江与运河相遇于十字路口

  河:你从哪里来?

  江:我从蜀山来。

  河:我听说蜀山险峻,峭崖如壁,尖石如刀,你是怎样来的?

  江:我是把他们凿穿了,打平了,奋斗着下来的。

  ……

  河:真的吗?可怜的江!那你又何苦奋斗呢?

  江:何苦奋斗?我为的是要造命呀!

  河:造命?我不懂。我的生命是人们给我的。

  ……

  江:你不懂得生命的意义。你的命,成也由人,毁也由人,我的命却是无人能毁的。

面对父母包办婚姻时,陈衡哲愤然离开成都,再次回到了上海。

为了跟旧思想旧传统彻底决裂,陈衡哲在报刊上公开高调宣称:“此生不再嫁人,独身一生。”

于是陈衡哲一边练习骑马锻炼身体,一边攻学中国古典文学,同时开始逐字逐句地研读梁启超的所有作品。

待陈衡哲21岁时,她已经能够翻译英国文学作品。

1914年5月,陈衡哲得知清华大学面向全国招收留学女生,考取成功者可获得奖学金去美国留学5年的机会。

陈衡哲在姑姑陈云凤的支持下,前去应试,后被成功录取。

飞鸿传信,相爱胡适,有缘无分,知己一生

1914年8月,陈衡哲远赴美国,先到纽约州的普特南女子学校读大学预科,学习英语,然后到美国沙瓦女子大学、芝加哥大学学习西洋史、西洋文学等。

此后,24岁的陈衡哲获得了自由,踏入了读书、写作的传奇人生。

那时,国内涌起了轰轰烈烈的新文学运动,而发起人正是昔日留美的中国留学生胡适。

胡适大力主张白话文写作,而陈衡哲正好也是白话文写作的支持者。

当时,陈衡哲可谓是饱读诗书、见识不凡,她提笔写下了不少的文学佳作。

1917年,陈衡哲以莎菲为笔名,在《留美学生季报》上发表了白话小说《一日》,为胡适主张的新文学大力助威支持。

陈衡哲也因为这篇小说而成名。

《一日》堪称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中第一篇白话文小说,比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还早发表一年。《狂人日记》也被认为是中国第一篇白话小说,但它是在1918年4月才写成,并在当年5月号的《新青年》上发表的。

对于这样大胆、有才的陈衡哲,胡适也是满心欣赏!

胡适一边看着陈衡哲的文章,一边想象着陈衡哲的模样,一时心动不已。

于是,胡适开始给陈衡哲写信,收到胡适的来信,陈衡哲也是高兴极了,于是二人开始了书信交流。

开始,二人只是交流交流文学方面,后来渐渐熟悉了起来,变得无话不谈。

不知不觉,二人都对彼此心生爱恋,然后他们开始通过写信来传书情意,他们的信件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那段时间,彼此最欢喜的就是等待对方的书信,半年之内,他们写了有四五十封的信件。

大洋彼岸,飞鸿传书,想想,都是浪漫的不得了!

为此,陈衡哲都打算破除她的不婚主义,有与胡适结婚的打算,但是她的希冀并没有被期待!

1917年12月,胡适的母亲要他回家成亲,胡适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他不想违背母亲的命令,但他也着实不愿意娶那个被母亲从小就订给他的小脚千金江冬秀。

挣扎犹豫许久的胡适,终于还是回了家,成了亲。

千里之外的陈衡哲得知胡适娶妻的消息,深受打击,独自伤心!

对于陈衡哲与胡适,只能道一句有缘无分!

不过,没有夫妻的情缘,但还有知己的情谊。

后来,陈衡哲与任鸿隽走到了一起,但也一直跟胡适保持着很友好而亲密的关系。

她写的小说和剧本经常让胡适点评,还在家里客厅里挂过胡适的大大地带有镜框的照片。

她后来给胡适的信中曾有这样的话:

“你不先生我,我不先生你;你若先生我,我必先生你。”

可以说,陈衡哲与胡适成了终生的知己好友!

柳暗花明,遇良人

失去爱情的陈衡哲一时极度伤心,而深知这一切的任鸿隽很是心疼。

早在陈衡哲在《留美学生季报》上发表《一日》等作品时,任鸿隽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堪称天才的少女了。

那时,任鸿隽正好就是《留美学生季报》的主编。他认为陈衡哲是位文学天才,之后便经常向陈衡哲约稿。

后来,任鸿隽还邀请陈衡哲加入他创办的中国科学社。

在陈衡哲失恋后,任鸿隽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为了追求陈衡哲,他先后两次赴美,看望陈衡哲。

任鸿隽心中知道,陈衡哲是个怎样倔强的女子,所以他一直小心守护等待,等待陈衡哲的回答。

任鸿隽的爱,最终让陈衡哲点头了,最让她感动的则是任鸿隽那句绝美的爱情宣言。

“我愿意做你与你那不妥协的世界之间的那道屏风。”

而任鸿隽终其一生,也做到了这句他对陈衡哲的誓言!

遇到任鸿隽,是陈衡哲一生的幸运和美好!

任鸿隽可以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被后世称为“中国近代科学之父”。

他与胡适是好友,也暗恋了陈衡哲很久,但是他本性低调内向,与风流倜傥的胡适相比,他觉得自己可能得不到陈衡哲的欢喜。

再加上那时陈衡哲与胡适相爱,他只能暗中锁情,与陈衡哲保持着君子之交。

当胡适与陈衡哲分手后,任鸿隽才勇敢的追求陈衡哲!

而任鸿隽的身份其实很不简单。

任鸿隽早年曾留学日本,在日本他结识了孙中山,二人也成了至交好友!

1911年武昌起义,任鸿隽在日本得知消息,欣喜而又急切,很快便归国,担任了孙中山临时总统府的秘书。

袁世凯窃国执政后,任鸿隽愤怒的辞去秘书一职,远赴美国留学,并且获得了美国康奈尔大学化学学士以及哥伦比亚大学化学硕士学位。

而任鸿隽便是在留学美国的期间创办了中国科学社。

从1914年到1920年,短短几年,陈衡哲在美国可以说是多姿多彩收获满满!

1918年夏天,陈衡哲于沙瓦女子大学毕业,获文学学士学位,并获得了“金钥匙奖”。

她出众的才华,使得她的作品在国内外颇受欢迎,影响深重!

当时沙瓦女子大学的校长承诺:只要是她陈衡哲的直系后人,所有女子均可以免试、免费进入该校就读。

后来,陈衡哲的女儿任以都、任以书均就读于沙瓦大学。

在沙瓦女子大学毕业后,陈衡哲接着又到芝加哥大学历史系,攻读西洋历史和西洋文学。

此时的任鸿隽已经回国。

1919年,任鸿隽再次前往美国,向陈衡哲求婚。

陈衡哲答应了任鸿隽的求婚,1920年,陈衡哲获得学士及硕士学位后毅然回国,这一年,她与任鸿隽举行了婚礼,许下了白头之约!

而任鸿隽也不用再“忆清芬心如醉”。因为他的“清芬”就在他的身边了!

后来任鸿隽在《五十自述》中回忆,他对陈衡哲是“一见如故”。

一见倾心,跨国追爱,任鸿隽对陈衡哲的爱恋远不是那般简单!

而,陈衡哲也值得!

中国第一位女硕士,“才女之母”

陈衡哲的优秀是无与伦比的,她是中国近现代史上第一位女硕士;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位女教授;还是最早进行白话文写作的女作家,写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文小说《一日》,比鲁迅的《狂人日记》还早一年。

陈衡哲在留学期间还发表过《风》《月》等诗。

如《月》诗写道:

“初月曳轻云,笑隐寒林里。不知好容光,已映清溪水。”

《风》诗写道:

“夜间闻敲窗,起视月如水。万叶正乱飞,鸣飙落松子。”

二诗皆清雅隽永,颇得胡适等人好评。

此外,陈衡哲还曾发表白话诗《人家说我发了痴》和白话剧本《老夫妻》等。

陈衡哲的文笔流畅自然,语言活泼细腻,很快她就获得了才女的称号,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第一位女作家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陈衡哲开始积极关注并支持妇女的独立运动。

她先后发表了《复古与独裁势力下妇女的立场》、《妇女问题根本谈》等文章,还曾就当时女子一结婚就要冠夫姓的现象予以批评:

“已结婚的女子们,对于自己的名姓,真是一个大问题。说愿意保留自己的名姓吧,人家便可以说你是与你的丈夫不合作;说从俗的单单做一个某姓的太太吧,但看到一个代表自己个性的名义这样的消灭,不免又要感到一种悲哀。所以我常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一个单单站在丈夫肩膀上的女子,一个除了做某人的太太之外,便一无所有的女子,干干脆脆的做一个某家的太太;你若称她为什么女士,不是反见得有点讽刺她似的吗?”

1920年夏天,陈衡哲回国,被蔡元培先生聘任为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她也被称为中国第一个女教授

当时林徽因,丁玲,萧红,冰心等一干才女都成了她的学生。

1920年9月,陈衡哲同任鸿隽在胡适和蔡元培等人的见证下步入了婚礼的殿堂。

婚后,陈衡哲与任鸿隽十分恩爱,不久,他们的长女任以都出生了。

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和照顾年幼的女儿,陈衡哲毅然从北大辞职。

此后,她厚积薄发,专注于著书立说,继续从事文学创作,写下并出版小说集《小雨点》,还编著了《文艺复兴史》《西洋史》等专著。

陈衡哲编著的《西洋史》出版后,有洛阳纸贵之势,一年便再版6次,青年学子们争相阅读。

1924年7月发表短篇小说《运河与扬子江》,奇特而又直击心灵!

扬子江与运河相遇于十字路口。

河你从哪里来?

江我从蜀山来。

河听说蜀山险峻,峭岩如壁,尖石如刀,你是怎样来的?

江我是把他们凿穿了,打平了,奋斗着下来的。

河哈哈!

江你笑什么?

河我笑你的谎说得太离奇了。看呵!似你这样软弱的身体,微细的流动,也能与蜀山奋斗么?

江但我确曾奋斗过来的,况且我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我这个软弱的生命,便是那个奋斗的纪念。

河真的吗?可怜的江!那你又何苦奋斗呢?

江何苦奋斗?我为的是要造命呀!

河造命?我不懂。

江你难道不曾造过命吗?

河我的生命是人们给我的。

江你以为心足吗?

河何故不心足?

江我不羡妒你。

河可怜的苦儿!你竟没有人来替你造一个命吗?

江我不稀罕那个。

河可怪!你以为你此刻的生命胜过我的吗?

江人们赐给你的命!

河这又有什么相干?我不是与你一样的活着吗?

江你不懂得生命的意义。你的命,成也由人,毁也由人,我的命却是无人能毁的。

河谁又要来毁我呢?

江这个你可作不得主。

河我不在乎那个。

江最好最好!快乐的奴隶,固然比不得辛苦的主人,但总胜于怨尤的奴隶呵!再会了。河!我祝你永远心足,永远快乐!

于是扬子江与运河作别,且唱且向东海流去。

奋斗的辛苦呵!筋断骨折;

奋斗的悲痛呵!心摧肺裂;

奋斗的快乐呵!打倒了阻力,羞退了讥笑,征服了疑惑,痛苦的安慰,愉悦的悲伤,从火山的烈焰中,探取生命的真谛!

泪是酸的,血是红的,生命的奋斗是彻底的!

生命的是彻底的,奋斗来的生命是美丽的!


我命由我不由他,生命的意义在于奋斗不止!

这也是陈衡哲一直以来生活的态度!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陈衡哲曾和胡适等人愤然致电疾呼抵制日本人,表现出了一位知识分子的爱国情怀。

1935年,丈夫任鸿隽被任命为四川大学校长,陈衡哲随丈夫奔赴四川,到川大任教授。

其实早在1922年,陈衡哲夫妇便到过四川,当时陈衡哲就四川的问题现状发表了《四川为什么遭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陈衡哲唯一的一篇政论文章!

再度回到四川,陈衡哲看到了四川军阀混战,社会风气败坏;她发现,有许多四川大学的女学生竟都做了那些达官贵人和军阀们的姨太太,这让陈衡哲难以接受,深感震惊!

于是她愤然提笔,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川行琐记》,发表在《独立评论》上,抨击这种现象,并大力呼吁妇女解放,提倡女权。

文中她将四川军阀暗喻为笼罩在四川上空的“一云”,加上吞云吐雾的“云”,调侃四川为“二云省”。

陈衡哲这篇针砭时弊的文章,遭到了四川当局的严重不满,四川当局指责陈衡哲的言论是诽谤是污蔑,大多都对陈衡哲进行谴责,甚至是人身攻击。

而辞去川大教授。不久,丈夫任鸿隽也因此辞去校长一职。后来胡适强力说服他们夫妻二人复职,但他们坚决离开了四川,捍卫了学者的尊严。

这对陈衡哲来说,是极大的侮辱,然后她愤怒离职。

后来抗战爆发,在战火硝烟中,陈衡哲带着三个儿女,跟着丈夫在全国辗转度过,到过香港、昆明、四川等地。

1940年,在昆明躲避日军的空袭,陈衡哲和任鸿隽遭到洗劫,居无定所,但他们夫妻仍坚持参加了中国科学社在昆明举办的第22届年会。

丈夫亡故,她失明写悼词

1945年抗战胜利后,陈衡哲曾接受美国国会图书馆的邀请,到美国担任指导研究员一年。

1946年,全家随中国科学社回到上海。

1949年4月,上海解放前夕,混乱一片,谣言纷纷。

陈衡哲和丈夫得到了四张去香港的机票,但陈衡哲谢绝了;

还有人劝他们去台湾,陈衡哲又拒绝了,最终,她与丈夫留在了千疮百孔、百废待兴的大陆。

50年代以后,陈衡哲患上了眼疾,因为身体原因,她渐渐地淡出名利,隐居了起来。

1961年11月,任鸿隽突发脑血栓,经抢救无效而与世长辞。

任鸿隽淡泊名利,知识渊博,他一生撰写论文、专著和译著300多篇(部),内容涉及化学、物理、生物、教育、政治、文学,以及科学思想、科学组织管理和科技史研究等多方面,为发展中国的科学事业呕心沥血、奋斗毕生。

他也是位卓越非常的教育家,在四川大学的短短两年,就为川大做出了历史性贡献,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川大。

为了丈夫的事业,惊才艳艳的陈衡哲也付出了一生的心血。

从1920年到1961年,任鸿隽和陈衡哲携手走过了41个春秋,他们经历过新潮思想的洗涤,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也见证了新中国的成立!

面对相守41年的丈夫的离世,陈衡哲痛苦万分,此时她已经双目失明了,她没能见到丈夫最后一面,只能一寸一寸摸着丈夫的脸,诉说着她最深的痛和莫大的伤!

丈夫离世,陈衡哲摸着纸和笔,写下了多首悼亡之词,表达着她对任鸿隽的追思和爱恋!

1962年7月,陈衡哲又闭目提笔写了数千文字的文章《任叔永不朽》(任鸿隽的字是叔永),以真挚的感情叙述了丈夫一生的事迹。

然后,今生就此封笔。

陈衡哲在教育子女方面也很成功。

长女任以都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是第一个把中国明代科技名著《天工开物》译成英文的学者,后成为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第一位华人女性终身教授;

次女任以书,毕业于美国瓦萨大学;

小儿子任以安是哈佛大学物理学博士,1992年任全美地质学会会长。

晚年的陈衡哲在次女任以书的照料下生活。

1976年1月7日,一代才女陈衡哲因患肺炎病逝于上海,享年86岁。

结语

陈衡哲她出生在传统的民国时代,她没有屈从于那个时代的对女子的桎梏,她用她的倔强为自己“造命”,踏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之路。

她的勇气、抗争、执著、坚守,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典范,也为民国后来的众多才女做出了表率。

“才女之母”的赞誉她当之无愧!。

可以说,陈衡哲是那个时代的新女性的标杆,但她的“造命”之行,是我们所有人都可追求的人生之路!

发布于 2022-09-06 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