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遗族三部曲:一九四九渡台湾

抗战遗族三部曲:一九四九渡台湾

原创 陶基强 陶宗玮 古籍

【《抗战遗族》叁部曲:薰风国乐社】


八、师院附中

(陶基强)


“...虽然台湾仍在风雨飘摇中,但韩战发生,美国第七舰队巡弋台湾海峡,我们总算回归求学的道路上了...”


陶基强师院附中毕业合影


1949年8月1日,我们踏上金刚轮离开大陆驶向台湾,在台湾海峡中遇到台风,船摇晃得很厉害,整整一小队的同学,个个趴在甲板上动弹不得,连黄胆水都呕吐出来,奇怪的是我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居然不晕船,可以到船尾弄些开水来照顾我那小队的同学。


二日船抵达基隆港,经过东南长官公署派人检查,方在黄昏时搭乘火车到台北,然后背着自己的行装,从火车站走到延平北路的大桥国民小学,在教室外的走廊打地铺。


一天除了两顿饭外,就是逛马路,初到台湾语言不通,生活习惯又不一样,对很多事物都感到好奇,尤其是男女同厕,令人感到尴尬与不便,到了夜间满街都是木屐声,冰店所卖的剉冰加上红黄蓝色料,使我们新奇不已,总之我们不再东奔西逃了。


台湾省教育厅将来台遗校学生,按原班级分发到省立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寄读,利用夜间上课,我们高二全班来台二十一位同学,一致决议再从高二上读起,以便来年的暑假中报考大学。


陶基强的师院附中学生证


为了配合读书的年岁以及兵役的关系,在填写资料时,每个人都少报了两三岁,我身份证的出生日是1932年8月4日,台湾的户籍特别严谨,所以大陆来台的军人、流亡学生多因个别因素,有多报、有少报,一直错误到现在,无法更改。


陶基强(后排左一)与师院附中同学合影

陶基强(后排右一)与师院附中同学合影


我们失学近一年,现重拾课本是那样的欣慰,教国文的是熊公哲老师,从不带课本,上课时引经据典将黑板写得满满的,听他的课是沐浴春风之中,令人陶醉不已,教英文的是夏宝忠老师,西南联大外交系毕业,在空军总部任职,一本高级实验英文法教得滚瓜烂熟,导师杨日旭老师对我们异常的关切。


虽然台湾仍在风雨飘摇中,但韩战发生,美国第七舰队巡弋台湾海峡,我们总算回归求学的道路上了,1950年暑假大学招生,遗校高二班我们二十一人以同等学力报考,放榜时居然有五人考上台湾大学,一人进师范学院,其余十五人虽未考上,却信心大增,再有一年的准备,大学之门并非遥不可及。


留在师院附中寄读的即混合编入日间部,那一年的高三是我们十五位同学最用功的时候,清晨早起勤读国文或英文,中午午休也从未午睡,不是温习中外史地,就是演算数学,晚上教室和寝室灯火管制,我们几个人有时在厕所门口的电灯下,或到屋顶警报台的小房间里,请台长军官大哥让我们读书,真是苦读了一年。


陶基强1951年的师院附中临时毕业证

陶基强1951年的台大准考证

陶基强1951年的师院附中毕业证书

陶基强1951年同时领到由蒋中正署名颁发的遗族学校毕业证书


1951年暑假大学考试时,我们十五位同学,分别进了台湾大学、师范学院,还有两位考入台中农学院。我选上台大历史系是受高三导师郭成棠的影响,他是南京中央大学历史系毕业的,随政府来台湾,当我们几个报考社会组的同学,晚上在他宿舍谈天时,他一再劝说读历史,我似乎胸怀大志,想将来为国家做一番事业,结果我选择读台大历史系。


陶基强在台湾从高中到大学毕业


九、台湾大学

(陶基强)


“...台大历史系在1950年代,是师资最好的一系,因为1949年北京大学的一批着名的文史教授,随政府来台湾,如教西洋史的沈刚伯、徐子明、张贵永、杨绍震,教本国史的姚从吾、劳干、李宗侗、夏德仪、方豪等教授...”


陶基强(前排左三)1955年6月同历史系毕业班与师长合影


大学四年应该是人一生中的黄金时代,只可惜我未能好好的把握,若时光能倒回的话,我再在大学唸书,一定会认真的利用四年时间扎深自己的国文和英文基础,现在想起来那时也虚耗了很多宝贵的光阴。


1951年九月我与卢荷生、杨培桂三人同为遗校同学去台大注册报到,正式成为台大历史系的学生,一个大学生尤其是台湾大学的学生,一枚白底红字的校徽别在胸前,真所谓一年骄的令人侧目,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幼稚。


首先是寻找社团参加,遗校同班的何一民、易振经与我三人,参加了台大青年团契,跟着外文系的外籍教授查经与听道,差不多一年后,我们三人在厦门街的浸信会教堂受洗,成为上帝的信徒,每星期日上午我们三人从宿舍走到厦门街的教堂做礼拜。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得我们三人成为上帝的叛徒,不再去教堂礼拜了,其原因是那时美军要撤离台湾,留下一些脱脂奶粉、黄牛油、衣服等在教会中,洋牧师说要分给信徒,可是却让我们三人看到平素在教堂痛苦流泣、求主宽恕的信徒们,是那样的自私贪婪的你争我夺,看在外国牧师的眼中,我们觉得非常的羞耻。


我们并非自命清高,觉得人穷志不必短,基督徒应该有比一般人较高的情操,如果做不到,信不信教完全是一样,所以我们三人离开了教堂。虽然牧师来宿舍劝导数次,我们坚持不去,如今回想起来是不对的,信仰是个人的事,与他人没有什么关系。


另参加了喜爱的国乐社,由他系几位学长筹组的“薰风国乐社”,我也算创社的会员之一,聘请中华国乐团的指挥孙培章先生指导,每个星期在学生活动中心或临时教室练习一次,南胡高手有高亦涵、欧阳冰若、林沛宇等。


我虽然拉得不好,我却有一把龙头二胡,当时也算是镇社之宝,十余人的小小社团很积极参加校内外的活动,尤其在1954年我任总干事时,薰风国乐社单独在法学院礼堂,办首次演奏会,也算是我对此社团小小的贡献。


陶基强(右六)1953年台大薰风国乐社合影


大学一年级糊糊涂涂的过去了,不知自己的真正兴趣所在,异常的徬徨矛盾,说起台大历史系在1950年代,是师资最好的一系,因为1949年北京大学的一批着名的文史教授来台湾。


如教西洋史的沈刚伯、徐子明、张贵永、杨绍震,教本国史的姚从吾、劳干、李宗侗、夏德仪、方豪等教授,都是一时之选,所习修的科目除通史断代史外,另有历史哲学、历史方法论、西洋思想史、中国史学史等,都是启发人心灵智慧的,所以我就没有转到别的学系了。


台大历史系师生1955年5月30日在今校史馆前合影

台大历史系师生在傅钟下合影


与卢荷生、杨培桂参加金门劳军,那时的金门真是寸草不生,也没有马路车辆,去部队或军舰教唱教舞,都是翻山越岭的步行,晚上还举办同乐晚会,的确很劳累。


从金门回台湾后,对台北西门町那种纸醉金迷,红灯绿酒歌舞升平的现象,实在是看不惯,所以很多同学在训导长傅启学教授的介绍下,集体参加了中国国民党,要从事革命建国的工作。


大学四年中对党务工作很热心,大四时选为青年学生代表,代表台大第一知识青年党部,参加中国国民党全国组训工作会议,在毕业前被中央党部选为基层干部优秀党员,只可惜中央党部没有再继续的培训这批学文学法的党员,党务工作只靠一些退役的行伍军人从事,我们受完预备军官训练后,想去省市党部谋求一份工作都不可得,也只有徒唤奈何。


陶基强1955年的台湾大学毕业证书


三年级开始准备毕业论文资料,同时我的感情生活有了变化,原大一寒假去左营仲辉兄嫂家时,认识长华嫂的一位远房亲戚,高雄省女中初中毕业,后学护理在高雄国军医院工作,眼睛大大的并不十分难看,写得一手很好的钢笔字,我们开始交往约有两年,个性渐觉有些不合,所以我们之间的恋爱也就无疾而终。


担任海军军官的仲辉兄与长华嫂一家


这时由于选课及准备论文资料的关系,与班上的一位黄姓女同学,在一起讨论功课或聊天,久而久之似乎有丝丝的情感,她长得虽不美,却很沉静不多言,她父亲原是台大教务处讲义组组长,后转到教育部为专员,母亲是北师附小老师,哥哥幼小生病高烧有点智障,妹妹在台大护校读书,家住在牯岭街。


当她过二十岁生日时,请了班上几位男女同学去她家,在客厅听古典音乐唱片聊天,她父母也问大家来台湾的事,我感到她母亲很喜欢我,午餐后同学们继续在玩,她要去厨房洗刷整理,轻轻的拉着我一同去帮忙。


从那以后在校我们常在一起,晚上在图书馆看书,关门后有时会送她回傅园的女生宿舍,有时会到校门口的对面小馆,吃碗牛肉面后,顺着校门口到文学院的那条林荫大道散步,宁静的傅钟下或傅园中,成双成对的情侣在谈情说爱。


有时我们去西门町看电影,趁着服务小姐找座位时,我才敢拉她的手,或过马路时轻扶她的腰,校庆日傅园旁的女生宿舍,会开放让男同学参观,她要我约几位好友去她的寝室打桥牌,她殷勤的招待我们。


毕业时的谢师宴,她穿了一件新的翠绿色旗袍,我们两人靠在餐厅的门旁聊天,谁知她所靠是油漆未干的地方,一块浅红色的油漆印在背后臂部的位置,十分显眼难看,我们两人赶快找到附近的洗衣店,请老板处理,由我把关她就在老板的房间内等待,两人之间的情爱是那样的温馨而含蓄。


毕业后她留在台大农学院图书馆工作,我去凤山陆军官校,接受一年的预备军官训练,我们之间时有书信来往的保持联系。第二年我预官训练将结束前半个月,我去台北报考政大研究所,她热忱的接待我,要我第二天去她家吃午饭。


饭后黄伯母带我们去西门町看电影,她与她妹妹乘一辆三轮车,黄伯母与我乘一辆,在车上黄伯母问我退伍后有何打算,我说想报考研究所再读书,黄伯母再问我与她女儿的事,是否也应有结果,我说自己只身在台,无论学业、事业、经济都毫无一点基础,想等到三十岁时再考虑成家的事。


黄伯母说女孩子能等到三十岁吗?我说为何不可以,黄伯母说未见过像我这么糊涂的孩子,她建议我退伍后回台北,请黄伯父为我找工作,与她女儿结婚,可暂住在牯岭街他们那间教育部宿舍内,两人做事或读书或出国留学,黄伯母说她都会尽力帮助我。


我听到这话并没有兴奋的感觉,内心异常的矛盾而默默无语,晚上在宿舍与卢荷生谈这事,卢荷生却说我们遗校学生,不会如此的没出息吧,大学毕业后还要靠老丈人。


这句话狠狠的刺伤了我的自尊心,所以考完政大研究所后即南返回部队,同时允诺顾中天学长,没有考取研究所即去他任教的学校教书,所以1956年8月退伍后,与杨培桂同去台南县佳里镇台湾省立北门中学教书。


期间她来了好几封信,要我去台北做事,我告诉她乡间环境清静,我要埋首苦读,来年再去台北报考研究所,最后她来了一封信告诉我,她已辞去农学院的工作,准备寒假时去美国读书。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她去美国改读图书馆学,两年后就结婚了。


1950年代服预备军官役时期的陶基强


事隔三、四十年后,有一年我去台北度假时,卢荷生太太马辉樱老师突然问起我有关她的事,使我感到异常的惊讶,原来荷生的两个女儿在密苏里州的堪萨斯城一大学唸书,她就在该校图书馆工作。


马老师自北一女教职退休后,去美国陪同女儿居住照顾,小城市里的中国人并不多,不久即与她相识,知道是台大历史系卢荷生的太太,更是异常的亲切而无话不谈,关于我们之间的事,也只能说有情无缘。


陶基强1960年参加公费留学考试的准考证


十、油厂安家

(陶基强)


“...流亡来台的人,真是一天都不能闲着,否则第二天食宿无着而流落街头。那时只有教书的工作最易寻找,尤其是台湾中南部的中学甚需教师,这就是遗校我班二十位大学毕业同学,有十七位在从事教书工作的原因...”


1963年陶基强与吴节子结婚照


古人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却不幸在杏坛,为人师表四十一年,记得毕业后要去凤山受训之前夕,与卢荷生在台大侨生宿舍聊天,他问我受完训回来是否愿意教书,我说宁愿饿死也不愿教书,不幸一语成谶。


退伍后若不去教书,真的会饿死,曾有人问我为何会选择此行业,乃是不能体会我无家无业、无依无靠只身在台无助之情,不像今日大学毕业的孩子,可在家依靠父母赋闲,慢慢去选择较为喜爱的工作,我们流亡来台的人,真是一天都不能闲着,否则第二天食宿无着而流落街头。


那时只有教书的工作最易寻找,尤其是台湾中南部的中学甚需教师,这就是遗校我班二十位大学毕业同学,有十七位在从事教书工作的原因,所幸他们后来转到北部大专院校,差不多都以教授的资格退休了。


1956年的暑假报考研究所录取无望,即接受台湾省立北门高级中学的聘书,八月底从部队退伍,与杨培桂兄(遗校同学、台大同系、北中同事)带着简单的行李,到台南县佳里镇北门中学报到,恰巧遇到在教务处工作的遗校学弟万士志,另有台大学长顾中天(奎元),物理系毕业的萧冬然,杨培桂负责高中历史课程,我则教初中历史,同时聘为班级导师。


开学的第一天,当我走进教室时,里面的学生都向我说,你们高中部在前面,因为我穿着一条黄卡其长裤,一件白色衬衣,刚退伍留着三分头发,与当时高中学生相似,我双眼一瞪说是导师,吓得学生们鸦雀无声,乡下的孩子是那样的诚朴可爱,我吓着他们在内心也觉可笑。


初入社会教书,当时的待遇非常微薄,包括导师费每月薪资仅新台币三百九十元,扣掉公保及伙食的费用,每月到手只有二百元而已,对于人情世故婚丧喜庆之事,根本不懂。所以开学后第一次校务会议,崔德礼校长提出组织教职员工互助会,学校同仁间之婚丧之事,不必单独赠送礼金,由会计室从员工薪资中定额扣除,统筹支付于当事人,这是一件非常理想的事,获得一致通过。


但事隔不久之后,有位职员结婚,我们几位台大同学即遵照互助会所定未再送礼金,待该职员在学校礼堂宴请同仁,方知其他同仁私下送礼,当然我们没有被邀请。另有位老师的太太,久病不愈厌世自杀,我们怀着雪中送炭的心情,各自捐赠奠仪新台币一百元。


这两件事我们被人闲言闲语的批评,所以在有一次校务会议上,一位教高三国文的老先生,倚老卖老的讽刺说,一流的大学毕业生出国,二流的进研究所,三流的参加就业考试为公务员,至于那些不入流的才到中学教书。我们几个人气在心内,从此对那位老先生不太尊敬了。


不知何时有次动员月会,他为主席主持会议,满口仁义道德讲究忠恕之道,似乎在训示全体老师,为同仁们所轰,校长起立为他圆场,说他有点词不达意,请大家不必介意,我说既然词不达意,何以配教高三国文,总算报了以前羞辱我们的一箭之仇。


1950、60年代国家社会是贫苦的,学生上学所带的饭盒,米饭再加上番薯签,配点小鱼干和花生米,学校无蒸饭设备,每天中午都是吃冷饭,后来学校福利社贩卖鱼丸汤,两三粒小鱼丸洒点葱花,一碗五角钱卖给学生,使得学生可以吃点热饭热汤,同时在操场旁用竹子搭建了一间草寮,以供学生用膳。


刚巧大陆进行反右派、三面红旗大跃进、人民公社等等,报章杂志天天的登载着,学校教文史的老师及导师,都会大肆宣扬,我班上却有一位顽皮的学生,用粉笔在草寮的竹柱子上,写了”人民公社”四个字,并不显眼未引起人的注意。


不幸有一天校长室所谓的安全秘书职员经过,发现了真是见猎心喜,不但向南区警备司令部报告,学生家长是一个种田的农夫,家中什么都没有,我身为班导师觉得不必如此,将学生交由训导处或导师惩戒就是,一个初中学生懂什么?何必小题大作,可是这些情治人员说,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走一个匪谍,我是导师也要接受安全调查。


我是国军遗孤、遗校学生,总统 蒋公是校长,国民党选拔的忠诚优秀基层干部,思想上应无问题,可是另一同事是东北长白师范毕业,随中共南下工作团逃到香港来台湾,未向治安机关报备,遭人检举被监控,结果被逼得精神失常,以至于家破人亡,在那种恐惧不安的时代,人只求苟活而已。


在北门中学任教四年,培桂兄早已去台北,奎元学长赴凤山步兵学校受预官训练,萧冬然去新营中学任教,我却为情所困,痴痴在北中呆了四年,虽然培桂兄来信劝我去台北,告我“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没有痛下决心离开,后来失意沮丧了一段时间。


1960年暑假去台北谋事,住宿在中正书局招待所,巧遇在北中共事两年的训导主任黄华昌先生,他已谋得台南县立善化初级中学校长职位,苦无班底,长夜与我恳谈,希望我能助他,我为他诚心所感即允诺,他也立即用信纸写下草约聘书以示诚意。为了拖拉好友林承宏老师同去善中,与新接北中施金池校长在校门口大吵架。


在善中我们待遇是好许多,因为黄华昌校长安排我们教英语,在当时的英数理老师都有额外的辅导费,同时也推荐我们去台北师范大学英语中心接受为期八周的训练,使我们取得初级中学英语教师的资格,每周上课时数至少二十七八节,教学是十分辛劳,同时乡间的生活环境较差,所以林承宏老师的太太经常抱怨,两年后他坚辞而去高雄省女中。


在善中任教与几位空军军官来校兼课人相识,所以周末时去台南水交社眷属区玩牌,他们的太太也为我介绍女友。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外省女孩犹如凤毛麟角,非穷苦教员所能仰望。本省籍的女孩由于二二八事件的影响,与外省人交往,家庭都是坚决反对的。


所幸在1961年的圣诞节,赵太太介绍一位台南籍女孩与我相识,姓吴名节子,台南商职毕业,在台南纺织厂工作。其兄为台南高商珠算老师,父亲与大嫂是永福国小老师,家世清白。她因我只身在台,又无兄弟姐妹,虽然家庭反对,她愿意与我交往,1963年初,我们结婚了,在善化镇上租屋而居,生活十分清苦,她勤俭持家,无怨无悔。


吴节子成长过程

吴节子(后排左)台湾光复初期与同学合影


1964年十一月长子宗玮诞生,自幼体弱多病,再则我每周上课时数多,声带长结疼痛,微薄的薪津加上辅导费,似有入不敷出之感,想到城市的学校任教。刚好黄校长调往学甲中学,太太坚决反对我同去,所以我积极向台南或高雄谋职,得北中友人相助,获得高雄市私立国光中学聘用。


1964年陶基强夫妇长子出生

1970年代陶基强之全家福照片


高雄市私立国光中学乃是中国石油公司高雄炼油厂子弟学校,工作环境优美,老师的待遇及福利很不错,尤其令人满意的是配有眷属宿舍,所以我在1966年的暑假,就从台南县善化镇搬到左营。


我即开始参加学校的辅导课,担任两班初三的英语,我是十分的兴奋而且又紧张,因为当时升学主义高涨,恶补风气盛行,学校以升学率为社会及家长评鉴优劣,国光中学的老师为大环境以及家长的期许所逼,不得不以作业及考试填迫的方式,要求学生读书应考,所以学生最怕星期天或假日,因为各科老师所指定的家庭作业特多,有时还须来校上课,师生比平日更忙碌。记得我初来国光中学的第一学期,刻钢板腊纸的补充教材及作业有一百三十多张。


到高中联考放榜时,男女榜首都是国光的学生,第一志愿的升学率几乎达百分之百,大学联考放榜考上国立大学的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那时国光中学的声誉如日中天,被称为南台湾的“建国中学”。


油厂员工知识水准比较整齐,子弟的家教也很良好,学生的行为举止,更是我身为导师欣慰的事,班上很少有一位言行偏差的男女学生,虽然在国光从事教育工作,比一般学校压力大,可是我却舍不得离开它,所以一年复一年的就待下去了。


长女依玟、次子宗琁也陆续在油厂社区出生,六十年代前后,台湾的经济逐渐的发展,社会安定而且也富裕了,国光高初中的英数理老师,真有接不完的家教工作,我每天晚饭后七时离家,晚上大约十时回家休息,内人勤俭持家,又善于理财,数年后购置公寓房屋一间,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家境安定渐入小康。


三个孩子从油厂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此就读,也是在此油厂社区成长,这种宁静安定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的数十年时光飞逝而去,孩子们都已大学毕业,各有专长而自立。


我的青春年华就在粉笔灰中消度,如今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锺,已届退休年岁,回忆达四十一年的教育工作,酸甜苦辣都有,内心真是充满无限的感慨。在杏坛滥竽充数为人师四十一年,1997年八月届龄退休。


陶基强2019年访谈时表演二胡演奏


由于太太对生活起居细心照顾,使我身体健康情形非常良好,所以退休十数年后,未曾生过什么病。初期每日清晨来学校操场散步,与退休的几位老同事闲聊,望着学校几幢宏伟的建筑大楼,也是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办公所在,谈谈陈年往事,人的一生就如此了结,真所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2010年代陶基强三代同堂的全家福照片


之三:抗战遗族勿忘殉国军人先烈故事

(陶宗玮)


“1949年8月1日,运兵船“金刚轮”缓缓驶离广州黄埔码头,船上有约四百名“遗族学校”的师生,大部分是十几岁的中学生,他们都是抗战期间殉国军人子弟...”


位于南京中山陵景区内之遗族学校旧址


遗族学校及女校,成立于1928年。当时革命军北伐成功,东北张学良易帜,中国全国统一,首都定在南京。为安置教养殉国将士遗孤,政府于南京中山陵园四方城设立“遗族学校”,由蒋中正亲任校长,宋美龄担任主席校董,各省送来殉国将士遗孤五百余人就学。


十年后1937年侵华日军攻陷南京,遗族学校师生迁往四川成都。1945年抗战胜利还都南京,遗族学校复校,招收抗战期间殉国将士遗孤,校中教职员多为前期校友,父亲陶基强就是在这时期进入遗族学校高中部就读。


1949年初,国共内战淮海战役结束,国民党的溃败已成定局,在大陆的统治行将结束。春节之际,遗族学校开始迁移,最后300多名学生到达了台北,寄读在台湾省立师范学院附中上学。遗族学校不再招生,学生逐年毕业,直到1953年,送走了最后一批学生。


1949年8月1日,运兵船“金刚轮”缓缓驶离广州黄埔码头,船上有约四百名“遗族学校”的师生,大部分是十几岁的中学生,他们都是抗战期间殉国军人子弟。


在海上狂风巨浪的台风天气中颠簸了两天后,“金刚轮”在台湾基隆港缓缓靠岸,“遗族学校”四百名师生下船上岸,从此在台湾岛上落地生根。二十岁的南京小伙子陶基强是这四百人之一,他的父亲陶耀鑫,军政部兵工署军械司上尉科员,抗战期间因公殉职于重庆。陶基强上岸后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们去照相馆合拍了一张照片,题字为“流浪中的一群”。


陶基强(后排左)1949年与遗族学校同学合影于台北


陶基强是我的父亲。2018年11月,我陪父亲去台北火车站旁的天成饭店,参加“遗族学校”九十周年校庆纪念餐会。“遗族学校”渡海来台已经过了七十年,当初来台三百多名十几岁的中学生,如今健在的仅存不到七十人,年纪最小是八十五岁的校友会总干事段剑瀛。遗校同学会尚能席开十桌,莅临校友及家属近百人,校友们感情凝聚之强令人惊讶,我的高中大学同学会能凑满一桌就不错了。


陶基强2019年在遗族学校九十周年同学会留影


到台湾以后,311名遗族学校学生被安置在台北师院附中(今师大附中)寄读,几年内学生陆续从附中毕业,由台湾国民党当局分批辅导分发往军校、师范、职校升学,让遗校校友凭“抚卹令”补助读书生活费用直到毕业就业。


陶耀鑫军政部职员证(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收藏)

陶耀鑫之抚卹令(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收藏)

陶基强1951年领到校长蒋中正署名之遗族学校毕业证书


父亲陶基强在附中就读一年后,考上台湾大学历史学系,和几位国乐同好成立了“薰风国乐社”,他从大陆带来的一把龙头二胡成了镇社之宝,“薰风国乐社”如今成了两岸国乐界享有盛名的“台大薰风国乐团”。


1958年1月6日于台北阳明山庄,举行遗族学校三十周年纪念,迁台各期毕业生371人共聚一堂,校长蒋中正及主席校董宋美龄亲临致词。根据当年调查340位校友后统计,遗校迁台校友籍贯跨越大陆二十余省,以山东、湖南、湖北、江苏、安徽为多,皆超过20人。迁台十年后尚有近半169人在学中,以就读师范院校61人为最多,其次为军事院校34人次之。已经就业者也以教育界66人为最多,军警51人次之。


到了1978年,校友会出版遗校五十周年校庆纪念专辑,收录了6位师长、251位校友履历自传。到了2000年出版的校友同学录,尚有111位在台校友的履历自传。


在整理了祖父陶耀鑫上尉的档案之后,我很好奇其他遗族学校学生的父辈们,都有着什麽样的抗战殉国故事?我从这三百多份履历自传中,整理出百余位有名有姓的校友父辈抗战殉国故事,殉国时间由1928年至1946年,跨度长达十八年。

■ “五三惨案”与民国抗日烈士第一人——蔡公时


遗族学校江西籍学生蔡今任之父蔡公时,北伐时任战地政务委员兼外交处主任,五月师次济南,侵华日军企图阻挠中国统一,蔡公时临危受命为外交特派员与侵华日军交涉。遗族学校广东籍学生谭仁杰之父谭显章,北伐时任外交部第一司第一科科长。1928年5月3日,蔡公时、谭显章等十七名外交人员进驻山东济南与侵华日军交涉,被侵华日军杀害于交涉公署,史称“济南惨案”、“五三惨案”,蔡公时被称爲“民国抗日烈士第一人”。


济南事件,又称济南惨案、五三惨案,指1928年5月3日,革命军在北伐途中经过山东济南时,侵华日军爲阻挠中国统一,藉口城内的日本侨民被抢劫杀害12人,而出动军队展开报复,屠杀中国军人与民众六千余人。其中,中国国民党战地政务委员会派遣济南的外交处处长兼政府外交部特派山东交涉员蔡公时及署内职员17人被侵华日军杀害。


“五三惨案”的隔月1928年6月4日,因东北奉军首领张作霖通电求和,侵华日军在东北京奉、南满铁路交叉处制造“皇姑屯事件”,预埋炸药将乘坐火车返回渖阳的张作霖炸死。因张作霖爲北洋政府陆海军大元帅的国家元首身份,此事被二战结束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视为日本侵华的起点。


1928年12月29日,虽然日本百般阻挠,张作霖之子张学良仍通电南京,将原来悬挂的北洋政府的五色旗换成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形式上接受政府管辖,史称“东北易帜”。


1928年,革命军北伐胜利,北洋政府正式结束,中国完成统一。定都南京,北京改名北平,于南京中山陵园四方城设立“遗族学校”。


■ “九一八事变”与东北义勇军


遗族学校山东籍学生许隆乾之父许学张,九一八事变后参加东北义勇军抗日,七七事变后回到山东担任山东挺进军三十三纵队上校支队长。1945年8月中,日本投降前夕不幸壮烈成仁,时年36岁。


1931年9月18日,侵华日军炸毁自己修筑的南满铁路,藉口称中国军队所为,因此侵占渖阳,史称“九一八事变”。三个月之内,侵华日本关东军侵占东北三省全境。次年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植成立“满洲国”傀儡伪政府,清朝末代皇帝溥仪宣布就任伪满洲元首,首都定在新京(今长春)。


“九一八事变”现今被史学家视为中国十四年抗战的开始,现每年9月18日中国的各大城市会鸣防空警报以警醒后人。


“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沦陷初期,东北旧军队为基础和警察、平民组成自发抗日武装力量,如义勇军、救国军、自卫队等统称“东北抗日义勇军”,人数曾多达50万人。但缺乏统一领导而又成分复杂的义勇军,受到侵华日军的强力进攻下,于1933年即大部陷于瓦解,一部份退入关内,一部份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成为“东北抗联”的前身,继续坚持抗日斗争,为东北和全国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


抗战期间由田汉作词、聂耳谱曲,创作了《义勇军进行曲》。2004年3月14日,在北京召开的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正式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是《义勇军进行曲》”写入宪法。


义勇军进行曲曹丁 - 黄河大合唱

《义勇军进行曲》

田汉词、聂耳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 “一二八事变”与殉国的留欧砲兵军官


遗族学校福建籍学生吴元善之父吴瑞华,黄埔三期毕业,赴英伦皇家砲兵学校深造,任砲兵指挥官,1932年一二八之役在吴淞阵亡。


“一二八事变”又称为淞沪战争,爲“九一八事变”发生后,侵华日军为支援配合对中国东北的侵略,自导自演的中日冲突。1932年1月28日,侵华日军突然向上海闸北的中国军队第十九路军发起攻击,随后又进攻江湾和吴淞,史称“一二八事变”。


“一二八事变”发生后,国际上出面调停,却对日本侵占东北采取了放任的态度,1932年3月1日,日本达到了在中国东北成立“满州国”傀儡伪政权的目的。


■ 七七卢沟桥事变


遗族学校湖北籍学生王百川之父王友光,陆军官校七期,十三军八九师二六七旅五三三团三营连长,驻绥远,1937 年七七事变爆发,坚守南口,遭敌机轰炸粉身碎骨,享年三十。


1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在芦沟桥附近演习,宣称演习中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宛平城搜查,遭守城的中国军队第二十九军拒绝,侵华日军随即攻击城西卢沟桥,史称“七七事变”,又称“卢沟桥事变”。翌日清晨5时许,侵华日军炮轰宛平城,随后发生了平津作战。第二十九军战败撤退至保定,平津地区为侵华日军占领。


7月17日,蒋中正在庐山发表谈话:“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7月19日,蒋中正同意红军主力改编为第八路军,设立总指挥部。7月20日,蒋中正返抵南京,召见各国大使,表示中国抗战决心。军事委员会把全国划分为四个战区,中国抗日战争至此全面爆发。


■ 抗战中唯一海军战役——江阴海战


遗族学校辽宁籍学生徐粤生之父徐利溥,海军官校十九年班毕业,1937年在南京殉职,时任第三集团军肇和军舰上尉分队长。


“江阴海战”从1937年8月16日开始,至1937年12月2日江阴失守后结束,是抗日战争期间唯一一次海军战役,经此战中国海军失去全部主力舰只。


■ 八一三淞沪会战与首都保卫战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刘贤祥之父刘作全,陆军七十七师四六二团,1937年9月阵亡于抗日淞沪战场,时年28岁。


遗族学校云南籍学生李汉章之父李高仑,黄埔三期,抗日淞沪保卫战中,死守上海周家桥阵地,不幸中弹壮烈成仁。


遗族学校湖北籍学生江谦之父江仁渊,1937年10月于淞沪之役为国捐躯。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刘三奇之父刘中柱,中央军校七期,抗日淞沪之役阵亡。


遗族学校湖北籍学生李传义之兄李传彬,军校十期毕业,抗日淞沪战役阵亡。


遗族学校吉林籍学生杨大平之父杨育昌,毕业于东北讲武学堂,加入第47军,1937年八一三上海战役为国牺牲,时任陆军中校,享年32岁。


遗族学校江苏籍学生刘道宗之父刘昭宇,黄埔军校四期,1937年抗日阵亡于上海。


遗族学校江西籍学生赖荣福之父赖德润,黄埔军校五期,1937年抗日阵亡于上海。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向厚禄之父向龙,十六师九十二团军医,1937年阵亡于江苏无锡。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周绍阳之父周学濂,813沪战殉国,子3岁。


遗族学校湖北籍学生夏自强、夏自雄兄弟之父夏瑞祥,抗日战争中阵亡于上海昆山。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马天仇之父马聪,黄埔军校六期,淞沪战役为国捐躯,时任上尉连长,年方22岁。


七七卢沟桥事变后,中日两国之间的不宣而战,由地区冲突真正升级为全面战争。“淞沪会战”又称“八一三战役”或“上海战役”,爆发于1937年8月13日,是中国抗日战争中第一场大型会战。侵华日军想由长江口进入直取中国首都南京,战斗在当时远东第一大都市上海展开。战役期间,上海法租界和苏州河以南的半个上海公共租界实行武装中立,分别划为法、英、美、意四国军队的防区。苏州河以北的公共租界及其越界筑路地区属于日军防区,亦是侵华日军在上海的作战基地。中日双方共有约100万军队投入战斗,仅淞沪战役本身便持续长达三个月。


■ 四行仓库与八百壮士


1937年8月13日爆发淞沪战役,日军原本希望透过袭击攻势快速占领中国,但却意外与中国军队陷入长期的拉锯战而粉碎了日军“三月亡华”的计画。同年10月26日的四行仓库保卫战中,四百多名中国守军在中校团长谢晋元的率领之下死守四行仓库四个昼夜,由于四行仓库与英美租界仅有一河之隔,直接就在西方民众与媒体的关注下。


《歌八百壮士》又名《中国不会亡》,由桂涛声作词、夏之秋谱曲。此歌是为纪念在淞沪会战最后阶段四行仓库保卫战中英勇作战的官兵战士而作,用以激励国人的抗日士气。抗战胜利后政府将歌曲改词为《中国一定强》。


《中国不会亡》

桂涛声词、夏之秋曲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方都是砲火,四方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飘荡,飘荡飘荡,飘荡

八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挡

我们的行动伟烈,我们的气节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

快快踏上战场,拿八百壮士作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不会亡,不会亡,不会亡


台湾电影《八百壮士》于1975年上映,由丁善玺导演,柯俊雄、林青霞、张艾嘉等主演。剧情叙述1937年8月13日日寇侵略上海,中国军队八八师五二四团团长谢晋元(柯俊雄饰),为牵制侵华日军掩护中国军队后撤,率领480官兵号称八百壮士,固守四行仓库达三个月之久,军人英勇杀敌,女童军杨惠敏(林青霞饰)冒着生命危险给守军输送食物、医药等物资和国旗,当牵制任务完成,守军越过苏州桥后撤。《八百壮士》获得1976年第22届亚太电影节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林青霞,第13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发扬民族精神特别奖丁善玺。


■ 南京大屠杀“京字第一号”证据


2019年11月在南京,捐赠祖父陶耀鑫上尉人事档案之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刘主任特地爲我们导览了馆藏,其中关于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罪行的“京字第一号证据”特别令人动容。


这是一本用硬纸装订的巴掌大的相册,封面的右上角写着一个很大的空心字“耻”字,“耻”字下面是一柄带血的刺刀,刀尖对着鲜红的心脏,心脏被刺穿了,鲜血淋漓!往后翻,是16张二寸半大的黑白照片,全是侵华日本兵挥刀杀人、开枪打人、端枪刺人、挖坑活埋、奸淫妇女的惨象。


“南京大屠杀”是侵华日军在占领中国首都南京后,实施的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大规模屠杀、强奸以及纵火、抢劫等战争罪行与反人类罪行。侵华日军暴行的高潮从1937年12月13日攻占南京开始持续6周以上,直到1938年2月才开始有所收敛。1945年日本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1947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南京军事法庭的有关调查和判决,在大屠杀中有20万以上乃至30万中国平民和战俘被侵华日军杀害,在大屠杀第一个月内约2万中国妇女遭侵华日军奸淫,南京城的三分之一被侵华日军纵火烧毁。


■ 重庆大轰炸期间殉职的国军文职官兵


遗族学校南京籍学生刘尔久之父刘俊,任职军政部,1940年大轰炸期间因公殉职于重庆。


遗族学校南京籍学生陶基强之父陶耀鑫,军政部上尉科员,1942年9月29日大轰炸期间因公殉职于重庆,时年36岁。


遗族学校江苏籍学生霍学刚之父霍道成,为军政部上尉文职军官,1942年大轰炸期间因公积劳病故于重庆,追赠少校。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段剑瀛之父段麟郊,中华大学毕,北伐任军政部少将主任,黄埔军校教官,陆军大学将官班教授,行政院专员,1944年大轰炸期间积劳病故于重庆,享年50岁。


中国抗日战争期间,由1938年2月18日起至1944年12月19日,侵华日军对战时中国陪都重庆进行了长达6年半的地毯式轰炸,目的是希望透过制造大量平民伤亡,以瓦解中国军民的抵抗意志,史称“重庆大轰炸”。据不完全统计,在1938至1943年五年间日军对重庆实施218次战略轰炸,出动飞机9513架次,投放包括细菌弹在内的各类炸弹2.16万枚,炸死1.19万人,炸伤1.41万人,炸毁房屋1.76万幢。


■ 中国远征军与青年军


遗族学校江苏籍学生廖志超之父廖礼门,陆官十四期工二队,驻印独立工兵十二团营长,多次为盟军史迪威将军召见授勋,1943年5月17日壮烈成仁,年仅30岁。


遗族学校南京籍学生高金华之父高祥生,黄埔军校毕业,1944年在缅甸密支那阵亡。


遗族学校江西籍学生杨安华之父杨立庭,黄埔军校六期工兵科毕业,孙立人远征军新编38师参谋主任,在印度殉国,葬于印度南姆茄中国远征军公墓。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与盟国结成军事同盟协同作战,中国为支援英军在英国殖民地滇缅抗击日军,以及为了保卫中国西南大后方,组建“中国远征军”。从“中国远征军”入缅算起,中缅印大战历时3年3个月,中国投入兵力总计400,000人,伤亡接近200,000人。


1944年,蒋中正提出“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口号,号召知识青年踊跃从军。125,500位知识青年经甄选合格陆续入营,共编3个军9个师,命名为“青年远征军”(简称“青年军”)。“青年军”有全新美式装备,由美军教官分在云南、贵州、广西、湘西训练,有一部分兵员补充给“中国远征军”。我的岳父谷敬老师,当时从河北流亡四川的大学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了“青年军”抗战队伍。


■ 羽化在祖国天空的空军飞行员


遗族学校湖南籍学生刘贤祥之叔刘立维,空军飞行员,“中美空军混合团”三大队八中队中尉分队长,1943年12月14日,前往印度接收美军的P-40驱逐机时在印度失事坠毁殉国,得年26岁。


遗族学校安徽籍学生张光锦之父亲张焘,空军少校,1945年殉职于四川成都。


■ 飞虎队与中美空军混合团


中国空军美籍志愿大队(American Volunteer Group,缩写AVG),绰号“飞虎队(Flying Tigers)”,是抗战时期由美国飞行员组成的佣兵部队,指挥官陈纳德(Claire Lee Chennault)。1941年12月7日,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后,飞虎队解散,陈纳德改任美国驻华航空特遣队司令。1943年,驻华特遣队编为美国陆军第十四航空队(Fourteenth Air Force),下辖中美空军混合团(Chinese-American Composite Wing,缩写CACW),是二次大战期间中国空军与美国陆军航空队共组的部队,主要任务在协助地面部队对日作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陈纳德指挥的第14航空队以500架飞机的代价击毁超过2,500架日机,同时击沉为数不少的商船和军舰。1945年陈纳德在日本投降前几天离开中国,中国政府授予青天白日勛章。


现在南京市紫金山北麓有一座“航空烈士公墓”,纪念碑广场中央耸立着雄伟的“抗日航空烈士纪念碑”,主碑后有30块英烈碑,黑色花岗岩石碑上用中、俄、英三种文字镌刻着自淞沪抗战至1945年9月间牺牲的航空烈士的名字及生平事迹。刻在碑上的抗日航空烈士共有中、美、苏、朝四国籍共3305人,包括中国籍870人、美国籍2197人、苏联籍236人、朝鲜籍2人。


■ 奔赴祖国抗日战场的台湾同胞


遗族学校台湾籍学生刘一飞之父刘江水,日本士官学校砲科十九期毕业,返国任教陆军砲兵学校,1939年为国牺牲于广西桂林,时年33岁。


台湾同胞从1895年清朝割让台湾开始,展开了长达半世纪的抗日斗争,台湾民主国、狮虎猫抗日三猛、云林大屠杀、北埔敢字营、苗栗事件、西来庵事件、太鲁阁之役、雾社事件,台湾人民半世纪抗日牺牲人数约在三十万左右。


除了台湾本岛反抗日本殖民统治,九一八事变和伪满洲国成立之后,台湾人民也积极加入祖国抗日行列,其中最知名的就是李友邦的“台湾义勇队”。“台湾义勇队”是中国抗日战争期间,旅居大陆的台湾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援助下组织的抗日武装力量之一,1938年正式成立于中国浙江省金华县,隶属于台湾独立革命党,主要领导者为李友邦,最多时人员达600余人。


李友邦1906年4月出生于台湾省台北县芦洲乡,师范学校毕业后加入“台湾文化协会”,积极参加反日活动。1924年,李友邦遭到日本殖民当局通缉,逃离台湾来到祖国大陆,李友邦认识到欲救台湾,必先救祖国,进入黄埔军校第二期就读学习军事。


■ “保卫祖国,收复台湾”的台湾义勇队


1939年李友邦在浙江金华组建“台湾义勇队”及“台湾少年团”,打出“保卫祖国,收复台湾”口号,政府正式委任李友邦担任“台湾义勇队”队长兼“台湾少年团”团长,并晋阶为陆军少将。


台湾义勇队开展宣传鼓动、培训干部、对敌政工、战地医疗、武装偷袭等抗日行动,为收复台湾作准备。台湾义勇队为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和台湾光复事业发挥了特殊作用,立下了不朽的功绩。


抗战胜利台湾光复后,台湾义勇队分批从厦门回到台湾。1946年2月台湾义勇队遭解散,1952年李友邦被台湾国民党当局以“包庇窝藏中共间谍”、“早已加入中共组织”等罪名判处死刑。


■ 正面战场22次大会战


另外,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上的重要大会战:1938年1月开始的江苏徐州会战,1938年5月开始的河南兰封会战,1938年6月开始的湖北武汉会战,1939年5月开始的湖北随枣会战,1939年9月开始的第一次湖南长沙会战,1939年11月开始的广西桂南会战,1940年5月开始的湖北枣宜会战,1941年1月开始的豫南会战,1941年3月开始的江西上高会战,1941年5月开始的晋南会战(中条山之战),1941年9月开始的第二次湖南长沙会战,1941年12月开始的第三次湖南长沙会战,1942年4月开始的浙赣会战,1943年5月开始的鄂西会战,1943年11月开始的湖南常德会战,1944年4月开始的豫中会战,1944年5月开始的湖南长衡会战,1944年8月开始的广西桂柳会战,1945年4月开始的湘西会战......在1945年取得最后胜利的抗日战争中,中国投入兵力600万人,与侵华日军共有22次大型会战,1117次大型战斗,小型战斗38931次。


■ 抗战遗族勿忘殉国先烈故事


遗族学校1949年随国民党迁移台湾,三百多名学生背后,代表着三百多万阵亡将士中,区区万分之一的三百多个殉国将士故事。


(依殉国先后顺序)


蔡公时(江西学生蔡今任之父)——蔡公时1928年革命军北伐,任战地政务委员兼外交处主任,五月师次济南,日寇企图阻挠中国统一,蔡公时临危受命为外交特派员与日军交涉,1928年5月3日惨遭日寇杀害,史称“民国抗日烈士第一人”。——蔡今任毕业于遗族学校及重庆中央警官学校,迁台后任警察分局长。


谭显章(广东学生谭仁杰之父)——谭显章北伐时任外交部第一司第一科科长,1928年5月3日与蔡公时等十七名外交人员进驻山东济南与日军交涉,被日军杀害于交涉公署,史称“济南惨案”、“五三惨案”——谭仁杰随遗族学校迁台,空军机校毕业,曾当选空军英雄。


吴瑞华(福建学生吴元善之父)——吴瑞华黄埔三期毕业,赴英伦皇家砲兵学校深造,任砲兵指挥官,1932年一二八之役在吴淞阵亡。——吴元善随遗族学校迁台,防空学校毕业后任军职。


王友光(湖北学生王百川之父)——王友光陆军官校七期,十三军八九师二六七旅五三三团三营连长,驻绥远,1937 年七七事变爆发,坚守南口,遭敌机轰炸粉身碎骨,享年三十。——王百川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纺织业。


卢振欧(浙江学生卢华栋之父)——卢振欧黄埔军校三期,陆军第十军397师67团中校团附,1937年负伤不治,子才一岁。——卢华栋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法律系、政治研究所毕业,“白色恐怖”受难者。


刘作全(湖南学生刘贤祥之父)——刘作全陆军七十七师四六二团,1937年9月阵亡于抗日淞沪战场,时年28岁。——刘贤祥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任屏东科技大学教授。


李高仑(云南学生李汉章之父)——李高仑黄埔三期,抗日淞沪保卫战中,死守上海周家桥阵地,不幸中弹壮烈成仁。——李汉章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江仁渊(湖北学生江谦之父)——江仁渊1937年10月于淞沪之役为国捐躯。——江谦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专教师。


刘中柱(湖南学生刘三奇之父)——刘中柱中央军校七期,抗日淞沪之役阵亡。——刘三奇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李传彬(湖北学生李传义之兄)——李传彬军校十期毕业,抗日淞沪战役阵亡。——李传义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美攻读博士。


杨育昌(吉林学生杨大平之父)——杨育昌毕业于东北讲武学堂,加入第47军,1937年八一三上海战役为国牺牲,时任陆军中校,享年32岁。——杨大平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加拿大攻读博士。


刘昭宇(江苏学生刘道宗之父)——刘昭宇黄埔军校四期,1937年抗日阵亡于上海。——刘道宗随遗族学校迁台,海洋学院毕业,后任商船船长。


赖德润(江西学生赖荣福之父)——赖德润黄埔军校五期,1937年抗日阵亡于上海。——赖荣福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业学校教师。


向龙(湖南学生向厚禄之父)——向龙十六师九十二团军医,1937年阵亡于江苏无锡。——向厚禄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美国,为遗族学校北美校友会会长。


周学濂(湖南学生周绍阳之父)——周学濂813沪战殉国,子3岁。——周绍阳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教师四十年。


夏瑞祥(湖北学生夏自强、夏自雄兄弟之父)——夏瑞祥抗日战争中阵亡于上海昆山。——兄弟随遗族学校迁台,夏自强后从事国际贸易,夏自雄任公务员。


马聪(湖南学生马天仇之父)——马聪黄埔军校六期,淞沪战役为国捐躯,时任上尉连长,年方22岁。——马天仇为遗腹子,后任台湾省公路局工程师。


牟肇周(四川学生牟光明之父)——牟肇周1937年山西榆次县抗日阵亡。——牟光明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金德广(辽宁学生金奎民之父)——金德广军医,1937年阵亡。——金奎民随遗族学校迁台,师范学校毕业,后任中小学教师。


徐利溥(辽宁学生徐粤生之父)——徐利溥海军官校十九年班毕业,1937年在南京殉职,时任国军第三集团军肇和军舰上尉分队长。——徐粤生随遗族学校迁台,海军机械学校毕业,历任海军造船厂中校坞长、处长,退役后任中船一级主管。


孙少云(河北学生孙登科之父)——孙少云军校毕业,任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抗战初期保卫首都之役为国捐躯。——孙登科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贾毅(河北学生贾长安之父)——贾毅黄埔四期经理科,1937年因公殉职于南京。——贾长安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7期毕业。


赵润芳(辽宁学生赵秉心之父)——赵润芳中央军校七期,陆军骑兵第十师二十九团三连上尉副连长,对日抗战1937年阵亡于河北新城县,晋级少校。——赵秉心随遗族学校迁台,中央警官学校25期毕业。


郑福祥(沈阳学生郑长春之父)——郑福祥中央军校毕业,1937年南京战役为国捐躯,时为上尉。——郑长春随遗族学校迁台,台湾省立海专毕业,后任商船船长。


陶超(安徽学生陶松龄之父)——陶超黄埔军校八期,1937年抗日阵亡。——陶松龄随遗族学校迁台,空军官校毕业,官至少将退役。


徐衍崑(山东学生徐陆庆之父)——徐衍崑保定陆军学堂第二期骑兵科,于抗战时徐州会战之役于沛县阵亡,时官陆军少将,追赠中将。——徐陆庆随遗族学校迁台,政治作战学校毕业,官至团处长。


单成全(吉林学生单海寰之父)——单成全黄埔军校七期,对日抗战台儿庄会战激战七昼夜弹尽援绝,1938年2月21日壮烈殉国于小蚌埠。——单海寰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学校职员。


虞孝友(安徽学生虞积培之父)——虞孝友1938年抗日战争鲁南台儿庄大会战之役为国捐躯。——虞积培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学校职员。


楼浩卿(浙江学生楼无畏之父)——楼浩卿黄埔军校六期,1938年4月25日从台儿庄战役转战苏北邳县连防山之役为国捐躯,时任少校营长,阵亡后追晋一级,中共于1987年追认为烈士。——楼无畏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招商局商船轮机长。


郭剑鸣(江苏学生郭少鸣之父)——郭剑鸣黄埔一期,曾任雎宁县长、徐州市警察局长、将军司令,抗日战争殉国。——郭少鸣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南师范毕业,历任教师、记者、编辑、出版社社长。


江月恒(浙江学生江念祖、江克成兄弟之父)——江月恒金陵军校一期,1938年5月,富阳战役中于富春江畔捐躯殉国。——兄弟随遗族学校迁台,江念祖后任职邮局,江克成任中学教师。


王凤山(山东学生王雨祥之父)——王凤山陆军六十九军先遣第二梯队张复干部独立第一营,1938年8月我军谋收复省城,攻城之役成仁。——王雨祥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台北市公车处职员。


李和斋(山东学生李乃详之父)——李和斋1938年秋抗日阵亡。——李乃详随遗族学校迁台,服役时参与金门炮战,后任精密机械工程师。


李宗三(湖南学生李正伦之父)——李宗三1938年9月因公殒命,时任湖北襄阳司管区,在湖北樊城担任少校参谋官。——李正伦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中学教师。


张廷玉(江西学生张继伦之父)——张廷玉黄埔三期,1938年遭日机轰炸死于江西心源。——张继伦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驻外农耕队。


康湘(湖北学生康中林之父)——康湘黄埔军校四期,1938年抗战为国捐躯,子仅出生20天。——康中林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加拿大。


金孟镕(山东学生金仲秋之父)——金孟镕黄埔军校六期,抗日战争阵亡于山东临沂。——金仲秋随遗族学校迁台,海洋学院轮机系毕业,后任轮机长。


曹直正(山东学生曹孝书之父)——曹直正黄埔军校毕业,抗战殉职于山东博兴。——曹孝书随遗族学校迁台,兵工学校毕业,后任职联勤工厂。


毕玉海(山东学生毕稆昌之父)——毕玉海陆军一九一师五七一团无线电排上尉排长。——毕稆昌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小学教师。


酆悌(湖南学生酆子仪之叔)——酆悌黄埔军校毕业,湖南省警备司令,因长沙大火而死。——酆子仪遗族学校毕业后入中央军校十五期,参加滇西反攻作战,迁台后任金门自卫队副总队长。


傅忠贵(山东学生傅达仁之父)——傅忠贵抗日战争期间,隶属山东鲁北游击军,是为该游击队伍之总司令。因其在鲁北地区抗日战场上作出的突出贡献,军事委员会授予其少将军衔。1938年9月23日,在山东省惠民县阵亡。——傅达仁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为台湾知名体育记者。


裴智三(山东学生裴继承之父)——裴智三师范学校毕业,任教师及区长,组织乡里青年参加抗日,1939年积劳病故。——裴继承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台湾公务员。


王蓝田(山东学生王景川之父)——王蓝田冀鲁豫警备总司令部军法官,抗日战争参加山东抗日义勇救国军,任交际处少校主任,1939年5月潍县之役为国捐躯。——王景川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学讲师。


刘江水(台湾学生刘一飞之父)——刘江水日本士官学校砲科十九期毕业,返国任教陆军砲兵学校,1939年为国牺牲于广西桂林,时年33岁。——刘一飞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德国留学获博士学位。


丁立群(安徽学生丁定中、丁定凡兄弟之父)——丁立群黄埔三期步科,1939年为国捐躯时任上校团长。——兄弟随遗族学校迁台,丁定中空军官校33期毕业,空战英雄,1958年10月10日在马祖上空击落两架米格机,丁定凡测量学校毕业,退役后任中学教师。


安瑞祥(山西学生安福虎之父)——安瑞祥阎锡山部,1939年隰县之役阵亡。——安福虎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经营集邮社。


高祥瑞(南京学生高金华之叔)——高祥瑞黄埔军校毕业,1939在广西桂林因公殉职。——高金华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从商。


张兆璃(陕西学生张克哲之父)——张兆璃任职陆军二十五师,随抗日名将关麟征转战大江南北,长城保卫战古北口之役负伤,1939年湘北大战时为国捐躯。——张克哲随遗族学校迁台,政工干校第四期毕业,历任辅导长、澎防部参谋,1976年退役。


郭如嵩(山西学生郭秉礼之父)——郭如嵩骑兵少将,阵亡于1940年1月10日山西方山战役。——郭秉礼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校教师。


蒋煊洲(上海学生蒋武仁之父)——蒋煊洲毕业于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抗战初期组自卫队抗日,1939年战死于崇明,年33岁,追授少校军阶。——蒋武仁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商船船长。


张颜宪(沈阳学生张鸿志之父)——张颜宪任职山东保安司令部,1940年在济南为国捐躯。——张鸿志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白贡甫(宁夏学生白绳祖之父)——白贡甫保定军校毕业,马鸿逵十七集团军骑兵师少将副师长,1940年10月在宁绥边界黄杨木头抗日战役中遭遇日军战车部队,血战二昼夜身负重伤,次年二月伤发去世。——白绳祖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4期步科毕业。


朱绍璋(湖北学生朱宗海之父)——朱绍璋黄埔军校毕业,抗日战争时参加武汉会战、长沙会战,1940年9月9日为国捐躯。——朱宗海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医院职员。


锺汉柏(广东学生锺粤庆之父)——锺汉柏第四路军司令部上校参谋,1940年阵亡,追晋少将。——锺粤庆随遗族学校迁台,空军通讯学校毕业,后任空军航管中队长。


蓝美齐(江西学生蓝瑞芹之父)——蓝美齐抗日战争战死沙场。——蓝瑞芹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十七期步科毕业。


薛金吾(河北学生薛湘兰之父)——薛金吾黄埔军校四期,1941年5月抗日中条山战役阵亡,时任胡宗南所部三十四师100团团长兼代师长,得年35岁。——薛湘兰随遗族学校迁台,海军机械学校毕业,历任海军造船厂主任、舰艇轮机长,1975年退役,转任中船工程师。


孔伯英(河南学生孔繁成之父)——孔伯英1941年中条山作战阵亡,时任少校营长。——孔繁成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国民党民众服务社。


王凤山(山西学生王承志之父)——王凤山太原北方军校一期,抗战时任三十四军四十五师师长兼代军长,1942年于晋南万泉战役中为国捐躯,时年36岁。——王承志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学校职员。


白继祖(宁夏学生白绳祖之兄)——白继祖军校十五期砲兵科,25岁时在山西对日抗战为国牺牲。——白绳祖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4期步科毕业。


刘俊(南京学生刘尔久之父)——刘俊任职军政部,1940年大轰炸期间因公殉职于重庆。——刘尔久中央警官学校31期毕业,后任刑警队长。


陶耀鑫(南京学生陶基强之父)——陶耀鑫军政部上尉科员,1942年9月29日大轰炸期间因公殉职于重庆,时年36岁。——陶基强随遗族学校迁台,台湾大学历史系毕业,台大薰风国乐团创始社员,后任高雄炼油厂国光中学教师,2019年将军政部陶耀鑫上尉人事档案捐赠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收藏。


霍道成(江苏学生霍学刚之父)——霍道成为军政部上尉文职军官,1942年大轰炸期间因公积劳病故于重庆,追赠少校。——霍学刚随遗族学校迁台,后成知名现代抽象画家,东方画会、八大响马成员。


段麟郊(湖南学生段剑瀛之父)——段麟郊中华大学毕,北伐任军政部少将主任,黄埔军校教官,陆军大学将官班教授,行政院专员,1944年大轰炸期间积劳病故于重庆,享年50岁。——段剑瀛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知名勤益纺织厂经理、厂长。


罗绍昌(湖北学生罗树孝之父)——罗绍昌陆军官校七期,抗战期中于雀尾岭战役中阵亡,时任中校副团长。——罗树孝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学教授。


刘文卿(湖南学生刘伟雄之父)——刘文卿抗日战争阵亡于江西。——刘伟雄随遗族学校迁台,政工干校毕业,后任辅导长。


管文楷(江西学生管东贵之父)——管文楷黄埔军校三期步科,抗日战争为国捐躯。——管东贵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历史系毕业,后任中研院史语所研究员、所长、大学教授。


李锟(江西学生李剑锋之父)——李锟黄埔二期,抗日战争任第一战区挺进纵队少将副司令,转战于广东汕头一带,积劳去世。——李剑锋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美国。


宋怀书(江苏学生宋汉明之父)——宋怀书军校十六期砲科,浙江保安司令部,阵亡于浙江孝丰保卫战中。——宋汉明随遗族学校迁台,军职退役后经营电影院。


孙端(江苏学生孙业昌之父)——孙端陆军少校,1943年元月战役中阵亡,时年55岁,追赠中校。——孙业昌随遗族学校迁台,台中师范毕业,后任小学教师。


周复(江西学生周造时之父)——周复黄埔三期步科,鲁苏战区政治部主任,1943年2月21日阵亡于山东安邱城顶山。——周造时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周维中(山东学生周法功之父)——周维中1943年抗日战争中阵亡,时任上校团长。——周法功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从事电影业。


莫钧(江苏学生莫索尔之父)——莫钧军校四期,1943年积劳病故于湖南,时任情治系统陆军上校。——莫索尔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西班牙攻读博士。


屈涤非(湖南学生屈先泽之父)——屈涤非独山之役为国捐躯。——屈先泽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农艺系毕业,留美硕士,后任职农复会。


夏蔚卿(江苏学生夏光之父)——夏蔚卿在湖北捐躯沙场。——夏光随遗族学校迁台,后考入调查局。


张孝光(安徽学生张作能之父)——张孝光抗战南京行动十六大队,1942年殉职。——张作能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中油公司员工。


廖礼门(江苏学生廖志超之父)——廖礼门陆官十四期工二队,驻印独立工兵十二团营长,多次为盟军史迪威将军召见授勋,1943年5月17日壮烈成仁,年仅30岁。——廖志超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小学教师。


刘立维(湖南学生刘贤祥之叔)——刘立维空军飞行员,中美混合团三大队八中队中尉分队长,1943年12月14日,前往印度接收美军的P-40驱逐机时在印度失事坠毁殉国,得年26岁。——刘贤祥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学教授。


高祥生(南京学生高金华之父)——高祥生黄埔军校毕业,1944年在缅甸密支那阵亡。——高金华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从商。


杨立庭(江西学生杨安华之父)——杨立庭黄埔军校六期工兵科毕业,孙立人远征军新编38师参谋主任,在印度殉国,葬于印度南姆茄中国远征军公墓。——杨安华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巴西。


孙耀东(辽宁学生孙铁男之父)——孙耀东东北讲武学堂十期,随八十九师辗转湘豫一带,1944年春于河南郾城殉国,时年36岁。——孙铁男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中学教师。


徐茂荃(四川学生徐文祥之父)——徐茂荃出身四川陆军小学,陆军36集团军总司令部少将参谋长,1944阵亡于豫西会战。——徐文祥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学教授。


阎韵珊(山西学生阎志恒、阎沁恒兄弟之父)——阎韵珊为族兄阎锡山担任后勤业务少将经理,1944年因公殉职。——兄弟随遗族学校迁台,阎志恒后任外交官,阎沁恒任大学教授。


罗安(湖南学生罗桂南之父)——罗安黄埔军校四期,抗战时任一三一师代师长,死守桂林。——罗桂南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8期毕业,退役后任职业学校教师。


罗运谦(湖北学生罗会霆之父)——罗运谦阵亡于广西柳州会战之役。——罗会霆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台电工程师。


杨和均(贵州学生杨启维之父)——杨和均黄埔六期步科,历任排连营参谋,33岁抗战期间因公殉职。——杨启维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基督教牧师。


陈牧农(湖南学生陈名奇之父)——陈牧农黄埔一期,陆军九十三军中将军长,1944年抗战末期死于广西。——陈名奇随遗族学校迁台,海军官校毕业,历任海军舰艇轮机官、通信官、副长,退役后转任中船工程师。


张焘(安徽学生张光锦之父)——张焘空军少校,1945年殉职于四川成都。——张光锦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7期毕业,陆军中将,历任金防部参谋长、军长、李登辉侍卫长、陆军后勤司令部司令、陆军副总司令等职。


王敬亭(山东学生王金玺之父)——王敬亭1937弃商从军参加抗日战争,1945年于鲁北为国捐躯。——王金玺随遗族学校迁台,陆军官校24期砲科毕业。


万庆喜(山东学生万金鉴之父)——万庆喜山东省保安旅,抗战胜利前夕殉国。——万金鉴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中油工程师。


张子明(山东学生张毓秀之叔祖)——张子明带领族人奋起在地方与日军周旋,张毓秀父辈兄弟四人均为国捐躯。——张毓秀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法院书记官、律师。


毛殿楹(江苏学生毛振鹏之父)——毛殿楹抗战军兴,投身军旅,为国捐躯。——毛振鹏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驻外农技团团员。


蔡炳炎(安徽学生蔡传仁之父)——蔡炳炎黄埔军校一期,安徽省保安处处长,沪战爆发固守罗店阵亡,追晋中将。——蔡传仁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美国经营餐馆。


何世珑(广东学生何坤之父)——何世珑抗日战争殉国。——何坤随遗族学校迁台,后赴美攻读博士。


吕瑞英(浙江学生吕康玉之父)——吕瑞英保定军校五期毕业,51军军长和第六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1944年积劳病故,享年54岁。——吕康玉随遗族学校迁台,后历任中央社记者、驻外特派员、总编辑,退休后移民美国。


宋羽翔(湖南学生宋慰平之父)——宋羽翔1941年抗日战争中阵亡于阳新。——宋慰平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美国。


张静原(内蒙古学生张佩良之父)——张静原1940年在归绥的抗日战役中阵亡。——张佩良随遗族学校迁台,后移民巴西。


宋名开(湖南学生宋达权祖父)——宋名开在抗日战争中为国捐躯。——宋达权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美国留学,考取美国会计师。


宋仲连(湖南学生宋达权之父)——宋仲连在抗日战争中为国捐躯。——宋达权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大毕业后赴美国留学,考取美国会计师。


沈凤威(湖南学生沈怀之父亲)——沈凤威保定军校二期,第十八军少将参谋长、西北联合军校副主任、军训部中将辎重具监,抗日战争殉国。——沈怀之随遗族学校迁台,留学日本攻读硕博士,后移民美国。


辛正菴(陕西学生辛炳勋之父)——辛正菴陆军暂编十五师,抗战期间积劳病故。——辛炳勋随遗族学校迁台,留学日本攻读硕士,后移民美国。


狄庆犀(山东学生狄治鹏之父)——狄庆犀对日抗战时阵亡。——狄治鹏随遗族学校迁台,台北师范毕业,后任小学教师。


张瑶(学生张雄之父)——张瑶保定军校毕业,曾任谭延闿将军副官长,抗日战争殉国。——张雄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黄次书(江苏学生黄忠汉之父)——黄次书早年抗日战争为国捐躯。——黄忠汉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学校职员。


叶新荣(湖南学生叶刚强之父)——叶新荣早岁军伍长年在外,抗日战争殉国。——叶刚强之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公务员。


赵清廉(陕西学生赵少阳之父)——赵清廉黄埔一期,抗日战争殉国。——赵少阳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职邮局。


赵云桥(辽北学生赵敬晖之父)——赵云桥抗日战争殉国。——赵敬晖随遗族学校迁台,师范学校毕业,后任学校教师。


许学张(山东学生许隆乾之父)——许学张九一八事变后参加东北义勇军抗日,七七事变后回到山东担任山东挺进军三十三纵队上校支队长。1945年8月中,日本投降前夕不幸壮烈成仁,时年36岁。——许隆乾随遗族学校迁台,警官学校毕业。


何宣(湖南学生何升象之父)——何宣保定军校第3期步科毕业,北伐时任第12军2师师长,抗日战争开始,任第11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长。武汉会战后,任第11集团军第46军军长,1946年病逝。——何升象随遗族学校迁台,后任大专讲师。


……


据1946年统计,中国军队作战伤亡365万人,而中国全国人口损失总数更在5000万人以上。


(叁部曲完)


【尾声】


先父陶基强老师,2020年1月31日(农历正月初七)于睡梦中寿终正寝,距生于1929年农历8月4日,享耆寿九十有二岁,留给我们无限的怀念与感恩。先父临终安详平和,家人皆随侍在侧。现已火化树葬于中国台湾高雄燕巢璞园,回归大地入土为安。



2019年陶基强生前最后留影于家中


陶基强长眠于台湾省高雄燕巢璞园


(完)


【作者介绍】


陶宗玮,作家、讲师、编导,剧本《1990歌未央》入围2018年中国网络视听大会创投电影项目、《漂洋过海遇见你》入围2019年上海光影星生电影剧本大赛。

作者与妻谷燕姝合影于厦门鼓浪屿郑成功雕像前

陶宗玮笔名陶子不拉歌,男性,中国汉族,祖籍四川奉节(今属重庆),1964年生于台湾省。台湾艺术大学电影硕士学分班、重庆西南大学EMBA班结业,台湾淡江大学建筑学士。在大陆工作生活十年,2015年结束重庆某甲级建筑设计院工作,返回台北与家人团聚,专注写台海两岸历史故事给十几亿海内外中国人看。

发布于 2021-01-19 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