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花技術締造花朵新生命/本報記者 洪 捷 圖、文


  圖:王玉鳴的作品《大豐收》也代表她在押花藝術上的大豐收

  如果林黛玉生於當代,她一定會後悔為花飛花謝而傷感、在葬花埋花時落淚,如果黛玉像王玉鳴那樣「拈花惹草」,細工拼貼,又或者像蔡佩瑜那樣,把鮮花之美麗以乾花技巧永久保存,說不定能成為出色的藝術家,為花朵締造新的生命,何用哭哭啼啼。

  來自台灣的押花老師王玉鳴,二十七年前還是一名內向的家庭主婦,一天,她收到一枚押花書箋,發覺原來有一種讓花之美麗「定格」的方法。自從愛上押花藝術,生活便不一樣,她不僅自己學習了押花技巧,還開班授徒,成立「拈花惹草」押花藝術協會,並擔任理事長,所收徒弟過千人,如今桃李滿門,青出於藍,許多學生都獲得美國與韓國的國際獎項。

  押花源自十六世紀

  押花技術源自十六世紀意大利植物學家,他們當時把植物做成乾燥標本。直至二十世紀初,歐洲維多利亞女王時代,押花首先成皇宮婦女休閒活動,輾轉傳至美洲、澳洲、南非、北非等西方國家,當時英文稱這項藝術為「Pressed Flower」,後東傳至日本,日文名其為「押花」(Oshibana),自上世紀六十年代後期,押花已經如同插花般平民化。

  王玉鳴向記者介紹:「押花是一種環保藝術,結合了植物學、花藝學,可以延續花的生命。維多利亞女王喜愛用乾花點綴卡片,作為邀請卡,父親去世時,她更用乾花貼在棺材板上。」

  押花藝術先要把花乾燥。王玉鳴說:現代的技巧更加先進,把鮮花放在吸水板中,並且與空氣隔絕,四至五天便能成為乾花,再儲存於防濕箱內,創作時用膠水拼貼成畫作,完成的作品最好用玻璃框裱起,達到真空效果,能保存八至十年。

  王玉鳴熱誠地分享道:「很想擁有一個滿是花的花園,但台北和香港一樣,大家都住在高樓大廈,但學了押花之後,便可製作花園圖畫,掛在家中,也有了室內的花園。」

  乾花分類如同顏料

  談及創作過程,王玉鳴介紹說,通常用水彩紙,或質地軟薄的紙作底紙,在背景上畫一些底色、圖案或輪廓,越是朦朧的背景越要放在底部,越是前面的層次就放纖維越粗的乾花。王玉鳴常組織同學上山執拾野花,也會到花店購買。王玉鳴會將乾花分顏色、小大、形狀、樹皮樹枝質感,分門別類,就如她的顏料一般待用。

  細心地觀看每幅作品,那濕地裡的白面琵鷺,是用蘆葦毛一絲絲黏成;一隻田間水牛,是用地衣砌出來;一間鄉村農舍的屋頂,則是一塊塊葉鋪上去;古典美人的幼嫩臉孔,則用牡丹花瓣。王玉鳴說:為了達到理想效果,有時連苦瓜、蓮藕、西瓜皮、哈密瓜皮、玉米鬚、棉花等,都派上用場。較難達到乾燥效果的花種,多為秋海棠、鐵樹、仙人掌、蘭花等厚肉的質地,一幅畫大約要一百多種花材去完成。製作出色的押花作品,王玉鳴說,除了要認識花材之外,還要細心觀察以及持久的耐性。

  這次王玉鳴首度來港展出十四幅她和學生作品。鄭淑貞是王玉鳴的高材生,學習押花七年,現在也成為老師,並獲得不少獎項,如《黑面琵鷺》獲「2010美國費城競賽第二獎」,《葡萄酒園》獲「2011美國賓州費城押花競賽」項目藍帶獎。她覺得,越創作越開心,想不到自己只是家庭主婦,卻能創作出藝術品,更有機會得獎。

  手腦協調 怡情養性

  王玉鳴認為押花更能培養個人嗜好以及怡情養性:「透過押花思考,能令手腦協調及增強專注力,有治療憂鬱症的作用。依圖鑑去尋求四季花草,促進身心精神健康,讓行山和散步變得更有趣。」

  相信王玉鳴的說話並不誇張,曾患抑鬱症的本港麗乾花藝術家蔡佩瑜,便是通過創作,尋回真正的自己。二○一一年,她接觸到麗乾花藝術,後赴台灣學習半年,修得日本麗乾花協會認可的專業資格。

  蔡佩瑜在本港推廣普及這種技巧,現已有十多名學員跟她修習麗乾花專業課程,她又定期舉辦工作坊,讓更多港人能感受麗乾花藝術精彩動人之美。

  麗乾花(L'écrin Flower)法文譯為「寶石箱的花」,二○○六年於日本首次發表的立體花朵植物專利乾燥保存技術,始創人杉野宣雄於歐洲觀摩押花藝術比賽時,看見歐洲的技術已能製作立體乾花,有感而發。回國後着手研發立體乾花技術,創立了麗乾花技術,以先進及環保的材料,把容易凋零的鮮花,近乎完整地還原其顏色及立體形狀,令其盛放的姿態毫無損傷地保留下來逾數十載。這種技法於二○○八引進台灣,目前推廣至韓國及內地。

  蔡佩瑜表示,麗乾花藝術講求運用鮮花的整體設計、色彩配搭,以及其他額外元素的配合。蔡佩瑜破格地使用西方元素糅合傳統設計,大膽使用冷艷的色彩配搭,來表達麗乾花較西化及充滿個性的一面。

  她最喜歡的作品《人在紐約》,概念是當人在紐約這個洋溢朝氣與現代感的大都會中,總是想要捉緊這個城市的節拍和脈搏,可是她卻選擇悠然自得,漫步其中。作品正反映蔡佩瑜對生活的態度,是她內心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