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宏:暨大,我心中永远的情结|我们的四十年

原标题:方健宏:暨大,我心中永远的情结|我们的四十年

编者按

2018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年,亦是暨南大学1978级学子入学四十年。在这特殊的时间节点,校友君发起“我们的四十年”征文活动,并进行系列人物专访。他们在故事里穿过时光的长廊,回到四十年前的暨南,抒写了不同的人生轨迹。由于稿件众多,校友君仅节选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文章,借此献给78级的你们,献给112岁的暨南。

方健宏,暨南大学78级新闻系学生。原广东省文化厅厅长。现任广东省政协文化和文史资料委员会主任。

40年前的此时,在粤东海边一个小农场当了5年知青的我,在农地上接到暨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且是进了第一志愿的新闻系,惊喜、欢喜、狂喜,正是当时的真实心情;洗脚上田、离乡进城、跨入大学校门,正是当时的真实写照。从此,开始了我与母校的终生情缘。40年后的今天,一些早已依稀模糊的往事痕迹,忽然又清晰如初,浮现眼前,令人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我是在高考前一个月请假回家复习的(那时我已任知青场场长,不能脱产离岗太长),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到初、高中阶段,正处于“文革”时期,在学校没有多少正规授课也就没有多少知识积累。下乡后的单一任务就是生产劳动,所在的知青场只有一份南方日报和一本《红旗》杂志,没有其他的图书刊物。

面对缺乏信心的学生,正辅导我复习的当年教授高中语文课的阮实枝老师多次对我说:“相信你肯定能考上,而且要报考新闻学。”此时暨大复办消息已公布,新闻系也在院系名单中,好像老师的理由就是读新闻更有利于培养人才,也符合我要强不服输的性格。那时我还不大了解“新闻”二字的深厚含义,只是出于尊师也就认同了。可是高考分数通知后,我被打了一闷棍,离自己估计的相差甚远,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考得这么差,因为地理只得了47分太离谱。几天后鼓足勇气到县招生办要求复查分数,不料刚进教育局大门就听到消息,省招生办已通知惠来县有几个考生的分数统计失误,其中就有我的名字,地理科实为74分。这样惊险地捡回了该得的27分,也就决定了以后的结局,我有信心地填上暨大新闻系作为第一志愿,而且如愿以偿。1984年,应届生的小弟方健辉受我的影响兼劝说,报考了母校并被生物工程专业录取,两兄弟成为校友,也算小小佳话了。

78级高考英语是不计入总分的,但入校不久新闻系就测验英语以便按成绩分班教学。记得卷子发下后,我就傻眼了,因为几张试卷都是英文,一个中文字都没有。在此之前我从未接触过英语,本想马上交白卷,但又怕太显眼突出,无奈等了一会,看到一个同学率先交上去了(估计与我水平差不多),我准备仿效,却发现连姓名都不知填在哪里,偷偷问了邻桌同学,他指了右上角的“name”的位置说“这里”,似乎头都没抬起看我(忘了这位同学叫谁了)。就这样,我理所当然地分在最慢班。

暨大当年在广州高校中最重视英语教育,别的院校学两年,暨大要学满三年,而且“气氛感人”。不管读什么专业,不论成绩基础如何,同学们早晚在宿舍或校园口中念念有词的基本是念英语。那时我的大弟方健壮在广州外国语学院就读英语专业,是尖子生(后来是广外大校长助理兼英文学院院长、广东外语艺术职业学院院长、广东开放大学党委书记)。我经常利用周末骑单车从暨大到白云山下的广外找他补习英语,其舍友不时听到我低水平的提问和他不耐烦的回答,在我离开后就问:“怎么你那么聪明,你哥却那么笨啊”,弄得我弟弟哭笑不得,只能解释“我哥其他方面挺行的”。由于比较努力,加上弟弟的“小灶”补充营养,我的英语进步挺快,到第三年,已经勉强可划入“A-”(分五个等级,A+最高)。曾经自豪一时的是,大四从武汉实习回穗途中,在火车上遇到一对年轻外国人,他俩不懂中文,列车员又不识英语,我见此勇敢客串了一回翻译,连比带划,居然把意思基本听清讲明了。不过,毕业后我就再没有与英语为伴,几乎又回到了原点,剩下的只有这些记忆了。

作为特殊年代进校的新闻系学生,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已参加工作多年包括已是媒体或杂志社记者编辑的资深学生;二是应届的高中毕业生;三是既不老辣又非鲜嫩的“夹层生”,我属于第三类,加上原先基础薄弱,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第一年上写作课,有一天老师在台上点评作业,挑出的十几个病句中,其中就有我一份,当时脸都不知往哪搁。但自己确是那种“要强不服输”的个性,那几年我拼了命、铁了心在学习上补短、追赶、跨越。大学期间,有三年的元旦在教室度过,更不说周末了。终于在第三、四学年明显进步,有几门课成绩幸运地跑到了前列。尤其难忘的是毕业前出省实习,我分到了湖北日报这一组,那时该报集中了全国设置新闻系的人民大学、复旦大学和暨南大学三所高校实习生,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进行“PK”。我们全组同学都在互相加油鼓劲,要为母校争气。三个多月期间,几乎每天早晨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翻阅报纸,看“本报实习记者”有谁的名字上版,随之而来或是欢呼雀跃,或是失望沮丧,往往是隔日“冰火两重天”。最后我和陈华同学成为三校实习生中见报数量最多的两位。我还有一篇报道人力三轮客车师傅先进事迹的通讯,被评为好稿子,受到了报社表扬。这篇通讯的标题和日期已经忘记了,但当时自己为写稿连续十几天跟踪采访师傅本人、乘客、单位领导及工友的情景,至今还有深刻印象。

1982年7月大学毕业,我被分到广东省委办公厅,心里喜憾参半。喜的是省委办公厅属于广东最高决策机关的枢纽,可从高层次近距离见证时代发展历程;憾的是原先自己志愿是搞新闻,曾经有当“名记”的野心,而且为之付出心血四年整,离开心有不舍。不过,从36年来的实践经历看,尽管没有进入新闻单位,但学新闻所养成的特质,如敏锐捕捉、正义正气、综合分析、客观求实、归纳概括、表达写作等,对我从研从政很有帮助,大有裨益。我在省委办公厅从事政策调研和文稿起草19年,亲身融入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而且参与起草的一些文稿和提出的一些建议,包括通过类似“内参”形式的内部材料反映新事物新问题新情况,进入领导的视野,引起高层的重视,成为决策的依据。大概是在1985年,中央办公厅在全国党委办公系统实行上报信息制度,我那时还只是一个副科长,被省委办公厅定为首任对口中央办公厅的信息员,可能一个因素就是我学过新闻,后来从采用情况看,我确有一定优势。其实,调研类似采访,信息就象消息,领导讲话和工作报告等公文写作也与新闻写作的要求相通相同。

从2001年开始,我进入了独当一面和主政一厅的角色,先后任汕头市委副书记、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兼社科联党组书记,及至担任省文化厅厅长十年。在这几个地方或部门,尽管有不少压力困难、有不少复杂情况,但自己都能敢于面对担当,积极开拓创新,尽心尽责尽力,推动解决了一批难事,做成了一批好事。究其原因有时代契机、领导信任、组织培养和群众支持等,但与自己学新闻养成的综合素质是分不开的。因此可以说,我的成长进步是与母校连在一起的。而且,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争取直接或间接与媒体互联。如在省委办公厅期间,经省委老秘书长杨应彬批准,由综合处负责以“岳宗”笔名向各媒体提供权威的信息稿件,而我从综合处科员到处长、到厅分管副主任,都没与这项工作“脱钩”。欣喜的是,至今这个“岳宗”还在继续发声。我还曾经在随领导下乡调研准备讲话稿时,以通讯形式报道地方基层的新鲜经验,本是“副产品”却获得了南方日报的“好新闻奖”。在省委宣传部兼任文化大省建设和文化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自然对媒体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关心支持,帮助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在省文化厅时期更是想方设法与新闻单位“联姻合作”,共建共享,借助媒体力量促进文化建设繁荣发展。直到今年初我转岗担任省政协文化和文史委主任,还是与媒体缘份未断,先后推动促成与南方报业集团联合打造“文史广东”网站,与羊城晚报携手推出“岭南文史”专栏。这些,都肇于母校暨大和新闻学生这个情怀。

40年过去,虽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个人、尤其是母校来说,变化太多太大了。当年英姿焕发的老师,有的已是耄耋之年,有的则已仙逝;当年青春涌动的同学,大多已是两鬓霜染,略显老态;当年简洁宁静的校园小道、宿舍课室,也基本容貌全改“换了人间”。特别是母校的发展可称巨变:已成为国家教育科研的一座学术重镇,成为培育中华英才的一个独特摇篮,成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高等教育事业繁荣的一个缩影。在10年前母校举办的“暨南大学广州重建50周年和复办30周年纪念大会”上,我作为校友代表的发言中有一段话,现在依然映照自己不变情怀:“母校的魂已深深烙刻在我们心坎上,融化在我们血液里,乃至绵延在我们的后代中。”

母校暨大,我心中永远的情结。

距暨南大学建校112周年纪念日

倒计时 5

- 2018/11/11 -

策划|陈联、赵宏、周雨虹、邓春菲

文字|方健宏

图片|方建宏、暨南大学校史馆

编辑|邓春菲

责编|陈联

母校暨大,我们心中永远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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