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光,画笔营造的“自我空间” | 藏拍·人物

原标题:郭伟光,画笔营造的“自我空间” | 藏拍·人物

郭伟光

artist

《礼记·大学》中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郭伟光便是以观物的方式实践着他的自身修行。在郭伟光的画里,有一种对物的关注,隐约还藏着一种不自觉的禅宗气质,隐喻的视野中让我们看到的却是,对物的抽离。所以,他画的是物,又不是物,他只是给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1对偶然性的刻意操控

“少迈逸野携虫乐,青葱醉享案墨香。不惑而惑执果趣,无事挂心好时节。”多年前,郭伟光毅然放弃工作,重入美院,拿起久违的画笔,开始创作。从这几年来的画路来看,郭伟光走的是一条内向型的路。所有画面出现的东西都可以在一个菜市场找到:蔬果梨桃、海鲜鱼虫。这是一条近似于隐居式的路子,在这样一条路上,前面的榜样无数,近的有王肇民,远的有齐白石,最极端的是莫兰迪,就几个瓶子画了一辈子,却画出了另一种人格和精神,郭伟光亦然。在他简单的画面布局下,仿佛一花一叶都贯注了生命,一须一腿亦赋予了活力。而他在题材上极小的兴趣范围仿佛在告诉我们,绘画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事情。

| 《好时节——大有图 》金箔设色

100×100cm 2012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生于广东南海的郭伟光,绘画之路是从岭南画派开始的,手法确是岭南画派的独门绝技“撞水撞粉”。所谓“撞水撞粉”就是在画好的颜色里冲入一定分量的水和粉色系颜料,等画面完全干了以后,水和颜料之间相互作用却没有调和均匀的活动状态,就被固定了下来。这种方法在岭南画派的工笔画里被广泛地使用,并成为传承下来的特点,那是对偶然性实施的一种刻意的操控,易学难精,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撞色撞粉,七分人为,三分天作。千万次的实验碰撞,如同织梭一般,要经过多次的交叉,多次的思考和归纳后才能产生灵感的蝴蝶效应。”岭南画派里“撞色撞粉”的艺术家很多,而郭伟光则偏好墨和矿物质、金属颜料的混搭。“矿物质、金属颜料和墨,一个融于水,一个不溶于水,已经具备两种美感,既有油画的厚重感,又有水彩的透明感。比如银箔,它的肌理很复杂,对水性颜料的敏感度很高。既要写实,又要符合肌理,唯有用‘撞’。”所谓笔墨作合生动,在于用水之妙,而“撞”是一种概率事件,如何在干、湿、浓、淡、虚、实、聚、散之间形成一种特殊的节奏和韵律,这种高明不可言喻。

| 《好时节——地涌金莲》金箔设色

100×100cm 2012年

居巢曾说:“予从事写生,颇尚形似。暇时体认得之,或当不谬。”绘画首先要符合客观形态,然后在形似的基础上展现其神。郭伟光塑造的花鸟、草虫、蔬果,既有松动空灵的一面,又有饱和坚实的一面。这得益于工笔大师周彦生的手把手教学和他自己的现学现卖,工写两极中间使没骨法这头“坑底牛”(左右两边通吃)达到圆融无漏,过硬的工笔画功底才能让画面在疏淡中含精匀。以形换形,因势利导,这是郭伟光式的嫁接手法。

唐代画家张璪曾言:“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有时候技法不单纯是一种画法,它首先是一种观察事物的特殊方式,这种方式与个人的气质、心灵对外物的独特感受以及文化修养密切相关。郭伟光的构建之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2极简的禅宗式气质

在郭伟光工作室的一个书架上摆放着他从大江南北搜集的各种“玩意儿”,而翻开他的微信朋友圈,几乎每条信息都关乎季节变化、植物生长,处处都体现着他对物的喜爱,对生活的细心。

从技法的来源可以看出,郭伟光的绘画之路是从岭南画派开始的,但绘画气质上看,却又不完全是这样。郭伟光的画里基本上只画一个东西,有时只画半个东西。这种极简的关注方式,让极为普通的物件具有了一种神圣的陌生感。他试图通过这种对物的关注,来确立一种物的尊严。

| 《好时节——金菠萝图》金箔设色

100×100cm 2012年

“高贵的单纯与静穆的伟大,”这是郭伟光很喜欢的一句话。佛学言,依他起相,即一切现象依因缘和合而生,因缘若无则灭之性质。从复杂的工笔画构图,到极简的画风,让画面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他大多画的是一些小虫和蔬果的局部,把微小的事物放大后,在不同尺度上观看日常之物,在被放大的观感和抽离的肌理元素之间,引领我们进入隐喻的视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他的画里,隐约藏着一种不自觉的禅宗气质。之所以说‘不自觉’,是因为这种气质隐含在里面,时隐时现,并不是扑面而来”。这是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冯峰对其作品的评价。也许这种时隐时现的气质本身是一种自觉,只是还需要时间去生长。所谓的气质,本来就是在自觉和不自觉之间慢慢生长成型的。

以单纯、简洁的方式营造最和谐的气氛。平中见奇,以小见大,画面流溢出一种单纯、高雅、清新、令人感到亲近的真诚。当问及他的创作情况时,郭伟光说:“那种由看得见的世界,也就是形体的世界所唤起的感觉和图像,是很难,甚至根本无法用定义和词汇来描述。事实上,它与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样,因为那个视觉所及的世界是由形体、颜色、空间和光线所决定的……我相信,没有任何东西比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更抽象,更不真实。”这句话处处都体现出画家对生活观察细致,而画面只是人心对万物的关注和表达。而这种关注让我们看到的却是,对物的抽离。所以,他画的是物,又不仅是物。

| 《好时节——落花生图》金箔设色

100×100cm 2012年

3一个“自己的世界”

从美学聊到宗教,从量子力学聊到宇宙结构,从美食聊到哲学……每次见到郭伟光,他总是笑呵呵的,说话中气十足。根据画如其人的说法,我们也可以猜想他画的题材让人喜闻乐见,想象它们像他一样充满阳刚之气,笔法刚柔相济,色彩明快大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多少人都跳不出名利之场。作为一名职业艺术家,舍弃那一份“体制内”的工资,光靠艺术创作的收入来维持生计,个中心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人们的心目中,画家应该是什么都画得出来的,而且更应该多画人们喜欢的东西。无论是在展览厅还是艺术市场,人们对“多”的兴趣总是大于对“少”,喜欢彩色多于单色。对于郭伟光来说,实践这样一种“少”比在思想上澄清它们难得多,需要抵制许多诱惑,需要艺术家不光要耐得住寂寞,还要有很好的识别能力。

| 《好时节——玉米图》金箔设色

100×100cm 2012年

“艺术更多追求的是一种生存价值的认同感,身处体制外,没有太多规矩,可以有多种尝试和填补不完善的位置,既然还做不到五蕴皆空,就唯求开心。”一条近似于隐居式的路子,意味着切断所有其他的欲望,只留下一条路,走得通就走得通,走不通就走不通,没有别的可能性。他只是给出了一个他的“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由于不以人为中心,不那么“托物寄情”,因而让我们觉得陌生。“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可得,画画只是现在这个时刻的痕迹,希望通过痕迹能感受到意外之音。”

三十多个秋夏,欢笑与泪水中郭伟光游历了大江南北。生长本身就是一种既短暂又漫长的修行。用郭伟光自己的话说:“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他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郭伟光

1969年生于南海。

2003-2005年在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研修花鸟专业,

受教于周彦生教授。

2005-2007年在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研修人物专业,

受教于陈振国教授、王大鹏教授、

现为广东美术家协会会员,职业画家,居住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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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千寻

今日编辑/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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