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自村上春樹小說的《Drive My Car》成為首齣角逐金像獎最佳電影的日本片,不論你是看完電影後,想進一步認識原著中自然平緩的筆風從何而來,又或是因戲院停業而未有機會一睹電影風采,或許也可以藉著閱讀村上春樹的心愛書單,率先走進他的文學世界。

影響力跨越國界的村上春樹到底會看怎樣的書?閱讀構成每個寫作者的寫作養份,像村上春樹也曾多次強調過閱讀對他的重要性。在《身為職業小說家》一書,他就寫過:「讀書習慣若在年輕的時候養成,就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了,即使手邊有YouTube,或3D電玩,只要一有時間(或就算沒有時間),也會主動拿起書本。 」

村上春樹曾多次公開分享他最喜歡的五本書,第一本便是費茲傑羅的《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村上翻譯這本書時曾明言:「如果我只能選擇一本這輩子最愛的書,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費茲傑羅。如果沒有《大亨小傳》,我不會走上寫作這條路。」《大亨小傳》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英文小說之一,講述1920年代美國經濟快速成長背景之下,神祕富豪蓋茲比對貴婦黛西的癡心等待,小說揭示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描寫「美國夢」的幻滅。村上曾借小說表達自己對《大亨小傳》的喜愛,像是《挪威的森林》中,渡邊就對室友永澤說道:「如果是能讀《大亨小傳》三次的人,應該可以跟我做朋友。」

雷蒙・錢德勒的《漫長的告別(The Long Goodbye)》是另一本村上春樹很喜歡的小說。這部在1953年出版的作品,講述私家偵探馬洛偶遇一位陌生酒鬼藍諾士後,由此牽扯出各種危機。村上春樹曾稱「菲利普・馬洛是錢德勒的幻想,但他對我來說卻是真實的」。他翻譯了雷蒙・錢德勒的所有小說,對錢德勒風格的熱愛,更令他把《漫長的告別》一書讀了五六遍。

提到村上春樹,亦不得不提及另一位文學巨匠卡夫卡。村上在15歲時閱讀卡夫卡的作品《城堡》後,極為震憾,曾經形容:「卡夫卡在那本書中描述的世界既真實又不真實,卻使我的心和靈魂似乎被撕裂成兩半。」村上春樹的小說《海邊的卡夫卡》就直接以書名向這位重要的德語作家致敬,而後者小說中對孤獨與存在的探索,以至猶如迷宮一樣充滿謎題的文字世界,亦屢見於村上春樹的小說之中。

第四本村上春樹甚為熱愛的小說,則是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們》,這部作品被認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文學創作的巔峰之作,也是他創作的最後一部長篇小說,由一樁弒父案引伸至對信仰、自由意志與道德等主題的思考。陀思妥耶夫斯基完成這部宏篇巨製後僅四個月便辭世,作品與其文學風格卻對二十世紀的文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村上春樹亦因此表達自身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推崇:「大多數作家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虛弱。但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他變得越來越強大,在五十多歲的時候更寫了《卡拉馬佐夫兄弟》。那是一部很棒的小說。」

最後一本受到村上春樹熱愛的小說,是沙林傑的《麥田捕手(The Catcher in the Rye)》,故事從青少年霍爾頓的角度,以平淺直白的文字描寫他企圖逃出虛偽的成年世界,在徬徨的生命歷程中尋找自身的位置。村上春樹對這部小說情有獨鍾,2003年更將此翻譯成日文。「這是一個黑暗的故事,非常令人不安。我十七歲的時候很喜歡它,因此決定將之翻譯。在我印象中這是一本很有趣的書,但同時它亦是黑暗而強烈的。我小時候肯定深受其影響。」村上春樹自言「總感覺到心中有『捕手』的存在」,其作《挪威的森林》更被許多人稱為日本版的《麥田捕手》。

不論是從寫作還是閱讀的角度來看,文學從不只是屬於個人,當生活的處境不斷重複,探討生命意義的文學便能把不同世代連結為共同體。村上春樹如今成為備受歡迎的一位作家,喜歡村上的讀者除了閱讀他的小說與改編電影、拜訪村上春樹圖書館以外,從作家自身的閱讀書單,也能窺探其文學與思想世界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