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樓的記憶，敬業與樂群

《星洲日報•大柔佛》•2011/8/14

 “夫子廟前有老柏，柯如青銅根如石。一朝斧厄成樁塚，繞樹黃鸝淚如雨”——張耀龍

陳鴻騰的《百年寬柔，如何書寫：以“校史工程”之研究與編撰為例》一文，為即將迎來百年校慶的寬柔學校（五間寬柔小學、兩間寬中和南院）謀劃寬柔百年應有的氣象、願景和歷史縱深，雖然作者謙稱只是“草稿”，讀來令人低回。海內外寬柔兒女，面對世紀老校和母校，如何譜寫寬柔，傳唱寬柔，寬柔如果有引人為傲的精神、初衷，百年之際，“述往事，思來者”，這正是鴻騰這篇長文卑微的祈願吧！

在第三篇的文末，附錄了“寬柔百年史之編撰欄目”，確實有“史著”之風，百年校史的編撰未必要“一蹴而就”的寫成，雖然此前鄭良樹和安煥然共同合著《寬柔紀事本末》一書，不免“疏漏”處處，為將來“重寫”、“細寫”寬柔史未嘗不是好事。只是，如此恢弘的“校史工程”非憑一己之力。起碼，“編撰欄目”提供多個書寫的路徑。

欄目中有一項是“寬中校舍研究”之建築篇，在在令人想到現今新山寬柔中學校園矗立兩幢二層樓校舍，分別為敬業樓與樂群樓。是迄今為止寬中最老和最美的校舍，只是，近日寬中正式對外宣布“建設大計”，為了收納更多學生，以及更舒適新穎的課室，拆“迂時”舊樓，建兩棟8層高新大樓，巍峨與懾人的景象！

寬柔的先賢們選址在新甘光海邊依山傍海的丘陵地，辟建中學部，以大禮堂為中軸線，其左右為樂群與敬業樓，從禮堂可以無遮攔直望柔佛海峽，經中庭花園，孔子像，下梯階，即為蕭畹香樓和鄭鏡鴻樓，司令臺居中，左右梯階，形成最佳的戶外看臺，綠茵草場，其下原為舊課室，改建兩棟四層高的課外活動大樓，至此在校園內，沒法一覽蔚藍海峽。從空中鳥瞰寬中校園，長方形，梯田狀，由低而高，直達禮堂。寬中建築分布與格局，像“京城”氣魄的設計，不得不佩服先賢的眼光！

敬業樓落成於1954年，共12間課室；樂群樓則於1955年落成，亦為12間課室，如果剔除電木工室，敬業與樂群樓無疑是寬中最老的校舍。在美國，舉凡超過50年的建築即為“歷史建築”，不能改動建築外觀，那是國家與全民的文化遺產，所以建國不到三百年的美利堅合眾國處處有活的歷史建築在繼續使用。拆一棟有歷史情感的老建築，拆毀的是所有寬柔人的記憶和美麗。

說敬業與樂群樓是最美的校舍，還在於無論一樓或二樓，雖然老舊，狹窄，風扇咿呀咿呀轉，在課室裏上課，豎起耳朵聽，有嚶嚶的鳥叫；看窗外，劉禹錫的“草色入簾青”就是課室最美的風景。敬業樓前種了黃花盾柱木，每年5、6月是花期，課室外飄著如雪的小黃花；樂群樓則有枝幹蒼勁多結瘤葉子細碎繁茂的牛蹄豆（又稱金龜樹）。敬業、樂群樓除了是寬中最老最美的建築，課室外成排的樹至少有50年的歷史。

按建設大計中的第一期工程即拆樂群與敬業二樓，箭在弦上，樓前的半百數十棵老樹亦恐難保。百年校慶，百年樹人，陳徽崇老師譜曲的《記憶的樹》這歌誰還在校園裏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