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过去一周,中国“互联网掌门人”在美国考察期间,在东海岸和西海岸获得了差别悬殊的对待。
鲁炜是中国互联网政策事实上的负责人,在华盛顿时,美国官员不仅态度冷淡地当面批评中国开展的网络攻击,而且还质疑了他关于互联网治理体系的愿景,因为他认为应该允许中国审查内容并跟踪用户。
而在硅谷,他获得了高科技公司高管的热情欢迎,其中包括亚马逊的杰弗里·P·贝佐斯(Jeffrey P. Bezos)和苹果的蒂莫西·D·库克(Timothy D. Cook)。中国媒体对鲁炜此行进行了密切报道;香港凤凰卫视的一个节目显示,eBay的首席执行官约翰·多纳霍(John Donahoe)谈到了中国商人对于其公司的重要性。
在Facebook,联合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带领鲁炜参观了办公室,并用普通话和他进行交谈。中国官方网站的一篇文章称,鲁炜被带到扎克伯格自己的办公桌前时,高兴地看到桌上有一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发言和评论文集。接近考察团的一名人士证实了这件事,但他不愿具名,因为这次会面属于私人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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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英文版长达515页,里面有习近平各个时期的大量照片,而其他的内容,即便对中共的骨干来说,读起来可能也不轻松。
扎克伯格告诉鲁炜,他为自己和同事购买了这本书,以确保大家“理解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扎克伯格购买此书可能会让一些Facebook用户感到犹疑,因为其中包含习近平的一些发言,说北京应该“运用网络传播规律,弘扬主旋律、激发正能量,大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握好网上舆论引导的时、度、效,使网络空间清朗起来”。
他还说,确保网上舆论的健康合理,是一个长期任务。
对于扎克伯格与鲁炜见面,以及他提到习近平文集的报道,中国活动家胡佳本周一在Twitter上表示,Facebook与中国政府太靠近,“有可能重复雅虎当年的错误”。2004年,中国记者师涛被中国官员逮捕后,雅虎把其帐户中的信息交给政府。后来雅虎联合创始人杨致远因此事向师涛家人道了歉。师涛从2005年起在监狱服刑,直到2013年。
对于鲁炜在Facebook的行程,该公司没有回应请求置评的电邮。
中国互联网市场规模巨大。调研公司IDC最近发布了一份报告,预测明年中国网民的人数将超过6.8亿,其市场将占全球科技领域增长的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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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美国公司,中国市场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重要。但是中国森严的壁垒和法规将很多公司拒之门外。
职业社交网络LinkedIn已决定审查其中国网站上的一些内容。苹果公司也同意在中国境内托管一些数据,而中国官员有可能掌握这些数据,苹果今年还发布了一则招聘启事,在中国招聘一位执法负责人。这则启事写道:“该岗位的直接责任是,对中国执法部门、检察院和法院等机构的要求,进行管理、处置,并予以恰当回应。”
鲁炜访问华盛顿期间,曾与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的成员会面,他们批评了中国针对美国公司的持续网络攻击,以及中国自上而下的、政府主导的互联网管理方式,据美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透露。他不愿具名,因为相关会晤是保密的。
美国和中国在这些关键问题上的分歧,可能说明了鲁炜此行为什么会对东海岸和西海岸予以同等程度的重视。与美国高科技公司高管见面,为这位中共宣传老将提供了大量的拍照机会,可以拿回家炫耀一番。这也表明,就算华盛顿的官员们试图展示强硬态度,对方也可以在硅谷轻松找到热切的合作伙伴。
Jane Perlez对本文有报道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