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杰（资料图片） 记者 尚洪涛 摄
“唉——走哎！”看过张艺谋电影《秋菊打官司》的人，都会对秋菊“讨说法”时这段作背景音乐的碗碗腔演唱记忆深刻，而这段唱腔，正出自陕西碗碗腔老艺人李世杰演唱的《卖杂货》选段。4月17日，有“碗碗腔王”“碗碗腔奇人”之称的李世杰在西安去世，享年90岁。
李世杰，生于上世纪30年代，七岁跟随父亲学戏，十二岁就登台唱戏，他的嗓音透彻而极具韵味，演唱又能格外激发出碗碗腔婉转的曲调特色，因此一炮而红，人称“十二红”。1952年。李世杰加入位于西安市的知名皮影剧社“德庆社”，1956年进入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传艺，为把皮影戏搬上大戏舞台做出了突出贡献。在此期间，他演唱了大量碗碗腔曲目，其中经典曲目有《王允献连环》《卖杂货》《杭州卖药》《古城会》《丽娘投河》《借水》等，在观众中产生很大影响。
1996年，李世杰以一曲碗碗腔独有的叫板唱段在电影《秋菊打官司》中唱响全国，并借助电影把这个小剧种的触角伸向国内外，从而奠定了“碗碗腔王”的地位。此后，从《关中秘事》中的背景音乐，到《侠客行》的音乐背景，再到近年的热播剧《装台》……李世杰和他的碗碗腔，通过多部影视作品，飞入千家万户，打开陕西文化戏曲传播的一扇新窗。
碗碗腔主要盛行于陕西渭南和西安等地，作为地方特色鲜明的戏曲剧种，碗碗腔有成熟的音乐、剧本以及完整的表演体系，也是碗碗腔皮影戏的重要组成部分。2006年5月20日，碗碗腔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而对视碗碗腔如生命的李世杰而言，他一生都在致力将碗碗腔的本真，让更多人知晓。他在生前接受采访时多次说起，希望通过自己和更多人的共同努力，把从老一代艺人那里传下来的碗碗腔，守护好、传下去。
在戏迷眼中，李世杰唱戏唱啥像啥，唱谁像谁，生、旦、净、丑各异，喜、怒、哀、乐分明，这是一种极高的艺术境界。而在李世杰的晚年生活里，守护、传承碗碗腔是他始终在竭力进行的“事业”——他觉得对于一个艺人来说，艺德比什么都重要，“艺术这东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李世杰说，他要把“爱”“能”“会”“精”“化”五个字送给搞艺术的年轻人——“爱”指的是对艺术喜爱；“能”指的是有一定艺术功底；“会”指的是要扎实地学会自己本门的艺术功夫；“精”指的是要时常练习自己学会的东西，做到熟能生巧。“化”指的就是要取众家之所长，把学会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
而今，视戏如命，脑子里存了一百五十多部戏的李世杰离去了，为所有喜爱碗碗腔的戏迷们留下无尽遗憾。17日，多位陕西戏曲界人士通过社交媒体，表达了对老人的哀悼和追思。
“听到李老去世的消息，非常悲痛。”陕西秦域文化传播中心主任张燕，在几年前参与编撰了《碗碗腔奇人李世杰》一书，该书以报告文学的形式，详尽、生动地讲述了李世杰学艺、从艺、传艺、创艺、兴艺的艰苦而传奇的艺术人生，“2017年时，老人身体状况曾一度很不好，当时，他给我们专程打来电话，拜托我们将他的一部碗碗腔光盘资料送到相关文化主管部门，老人家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传承艺术这件事，这让我们感慨又感动。如今李老已故去，希望更多人能传承他的艺术精神，让根植于三秦文化沃土的碗碗腔，声韵悠长。”
西安晚报 记者 孙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