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2日星期四

杂文:共妻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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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杂文



吴宣晨,也叫吴光伟,吴莉莉是她的艺名。北京师范大学外语系的学生。与毛泽东在延安恋爱的美女

婚姻私密,外人无法清断,也不便置喙,然婚姻也最见个人品格。

吴宓恐离婚有损名声,欲重婚,以此求教于陈寅恪。陈正告之:“应持道德,悬崖立马,勿存他想。双妻制度,亦不可行。”陈先生在美国初识吴时,曾对吴说过这样一番话:“学德不如人,此实吾之大耻。娶妻不如人,又何耻之有?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耳。轻描淡写,得便了之可也。不志于学志之大,而竞竞惟求得美妻,是谓愚谬。”一段对话,道尽二人性格。陈寅恪家学深厚,学问之外,道德立身。吴宓也具君子风,做事坦然,对与错,皆由众人品评。

但受主义支配者,便少了如此德风。1990 年第10期俄国《祖国》杂志对俄共初期共妻现象揭露:“在布尔甚维克控制的地区,有公有化资产阶级妇女的行为。19183月,叶卡捷琳娜堡公有化妇女的行为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当地布尔甚维克组织在苏维埃消息报公布命令并在大街上张贴:1625岁的妇女必须接受公有化。”革命者可向革命机关申请行使该权利的许可证,凭证即可“公有化”10个姑娘。入境问禁,入国问俗,1925年,在中共旅莫支部的一次座谈会上,陈乔年就此阐述道:“革命家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只有性交,因为革命家的生活是流动性的,因而不能结婚;同时革命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搞那种小布尔乔亚恋爱的玩意,所以没有恋爱。走到哪里,工作在哪里,有性的需要时,就在哪里解决,同喝一杯水和抽一枝香烟一样。”如此看来,共产共妻,绝非空穴来风,共产主义就是“你的就是我的”。

共妻遗风在东方封建的中国,以另一种形态出现。不知妻妾几多的张宗昌对此颇感兴致,其对手下人云:“共产党共产共妻,共妻当然是好的,共产就不对,东西能拿来的才是你的,不能拿来的就不是你的,共妻不一样,你睡不到的女人和别人睡就没错。”1932年,共产国际派李德来华指导中共。李向组织提出“希望有个中国女战士陪睡觉”。博古将此任务下达给中央局妇委主任李坚贞,李决定以壮实的同乡肖月华献上。肖坚决不允,李下命令:“组织已决定你同他结婚,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这是你对革命做出的一种特殊贡献!”肖抱定“为革命牺牲”的精神,含泪献身。天道惊险,人世惊艳,长征到延安后,李德开始追求上海影星李丽莲,肖月华至毛泽东处哭诉,坚决要求离婚,组织遂安排李丽莲嫁李德。延安时期,两位苏联联络员与日共领导人冈野进,分别向组织提出找“临时夫人”,且事先声明回国时不带走,组织遂挑选说合。两位苏联人回国时,临时夫人结束任务,临时丈夫则各留下一笔钱。“三八式”女干部沈容对此十分不解:“我从来认为恋爱、结婚是神圣的、自由的,怎么可以由组织分配,而且还是临时的?真是不可思议。这两位女士都不懂俄文,真不知道他们的夫妇生活是怎么过的。共产党一直宣传民主自由,反对封建,怎么会答应苏联人的这种无理要求?”此例不孤,据萧军《延安日记》1942220日载:“几个苏联的记者把中国的一个女人借了跳舞的名义强奸了,而且有了孩子,只给了一百元。这里正陷在一种性底混乱和婚姻潮。”

组织曾让白求恩当毛泽东的保健医,其婉拒,又要帮他找位临时夫人,其又拒,理由是语言不通,习惯不同,在一起不会幸福。一次,在等船渡黄河时,其不知所踪,众人寻觅不得,遂求助于一位正在乡间行医的加拿大牧师罗明远。罗不负重托,自一家娼寮中将大醉的白大医生架了回来。

再则是组织分配,乱点鸳鸯谱。1937年,22岁的王定国被组织安排给了54岁的谢觉哉,组织告之,此为庄严神圣革命任务,王定国爽快应答:“保证完成任务!”遂打起背包,走上夫人岗位。《谢觉哉日记》的解释是:“一人二妻,革命干部中颇多有,因战争关系,原妻阻隔不能集合,不能以重婚罪责人。一旦相遇,只要他们自己不发生龃龉,旁人何必多管闲事。必离其一,必有一方失所。”而19岁姑娘朱明则嫁给了50多岁的林伯渠。另外,43岁的朱德娶了17岁的康克清,40岁的彭德怀娶了 20岁的大学生浦安修,44岁的刘伯承娶了19岁的汪荣华,46 岁的贺龙娶了25岁的薛明,36岁的罗荣恒娶了 23岁的林月琴,叶剑英则有九个正式非正式的老婆。大批千里迢迢赶来延安的女学生,满怀的抗日抱负,掀起的却是一阵“换妻潮”。陕北民歌《东方红》最早的歌词唱道:“三八枪,没盖盖,八路军当兵的没太太。待到哪打下榆林城,呼儿嗨哟,一人一个女学生。”瑞金时期招兵买马的口号是:“老乡,参加红军可以分到土地!”到了延安时期便成了“一人一个女学生”。新四军方面,一些高干利用工作接触或集体操等机会选美,相识24小时即结婚,陈毅、粟裕、彭雪枫等均是此类“革命爱情”的受益者,陈毅娶张茜时,一个四十,一个十八。

1938年,17岁的江苏宿迁姑娘李力群来到延安,之前她在徐州省立女子师范学校读书。19岁时嫁给了35岁的高岗。据李力群回忆:“到延安后进党校学习,有一天高岗去党校讲党建课,我个子小,听课时始终坐在前面,他可能在讲课时就看上了我。党校学习结束后,陈云就把我留在了陕甘宁边区委员会秘书处。当时我很不情愿,我愿意去敌后,我觉得这里的人太土,但组织上的安排必须服从。不久,高岗就带我出差去了安塞,大约有三、四天。出差回来后,毛主席请我们吃饭,是高岗带着我一起去的。毛主席请我们吃腊肉,席间,毛主席说了许多高岗的好话,让我向高岗学习,而且说,你将来能找到这样的对象如何如何。我听了当时心里一惊,因为那时候我看到高岗就害怕,他样子很凶,又是大首长,但毛主席的意思我已有所察觉。又过了几天,王明、王若飞、习仲勋又请我和高岗吃饭,还请了一些周围的小姑娘来吃枣,并说今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一听到这话,我撒腿就跑,一直跑到了延河边。但这时候王若飞找了我说,你学过党建吗?党员要听党的话,这也是党的安排。”

除却乱,还是乱。据《陈辛仁回忆录》载:1935年,陈辛仁与房纪在东京结婚,一年后产一女婴。抗战爆发后,陈到新四军军部工作,房则到西北大后方宝鸡担任地下党的工作。组织上承诺,待房纪的工作一脱手,可立即到新四军军部工作。某日,军政委饶漱石见到他,说组织已批准他“另外结婚”。陈辛仁觉得很可笑,自己是已有妻室的人了。饶漱石最后才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要知道,现在改名王茜的房纪,早就被人家调到他的办公室担任秘书职务了,与此同时,也兼私人秘书。他们已经结合到一起,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如今木已成舟了!”改名王茜后,房纪傍上了比她大12岁的中共高干凯丰。据李锐女儿李南央《我有这样一个母亲》记述:“1943年春延安搞抢救运动时,我爸作为特务嫌疑被关在保安处,我妈妈也在被抢救之中,邓力群是政治研究室组织上派去抢救她的。结果没想到帮助,帮助就睡到一起了。那天,我妈在邓力群的办公窑洞里,俩人正睡在一起,邓力群的老婆来找邓,撞见了。我妈起身穿好衣服,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在萧军看来,延安的一些女人很有一点虚荣、意志薄弱甚至情操低下,男人们则利用自己的地位等优越条件、利用女人还不够强健的弱点占有女人。萧竟打算写一些小说暴露这类“革命的流氓”,幸而未动笔。

此风自非常时期,延续到平常之日,组织的力量无所不能。从1950年至1952年,王震骗招八千湘女进新疆,其使命就是嫁给屯垦戍边的解放军官兵,而上海等地的从良妓女,则分配给了起义的国民党部队官兵。1965720日,前代总统李宗仁归国,第二年夫人郭德洁癌症去世,周恩来指示有关部门物色了60多位貌美女青年照片资料。当胡友松的照片摆在李宗仁面前时,老头子眼前为之一亮。胡是胡蝶的女儿,医院护士。李担心对方比自己小48岁而不同意,这也太小瞧组织了,为此有关领导软硬兼施。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胡岂敢不同意,遂于当年7月结婚。歌德说“永恒之女性,引领我上升”,果然,第三年李宗仁即升了西天。

据曾做过毛泽东秘书的李锐讲:“杨开慧的一些手稿藏在住宅墙壁里,八十年代修故居时发现了,湖南党内刊物上曾予以刊出。前几年湖南来人告诉我,有些要害话被删去,如说毛是‘生活流氓、政治流氓’,她的哥哥杨开智,1929年去过井冈山,杨开慧知道毛泽东娶了贺子珍。她带着三个孩子住在长沙东乡六十里的板仓,毛泽东两次打长沙都经过此处。省长何键为报仇,将杨开慧逮捕,逼她登报同毛离婚,她不应允,于是将他杀害。易礼容这个人知道嘛?易礼容同我谈过杨开慧临刑前押在人力车里游街,她大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呀!’因为她还有三个孩子呵!”

延安时期,延安时期,毛泽东与吴莉莉的桃色事件闹得满城风雨,贺子珍大闹后找老俵哭诉,曾广澜率众冲到窑洞持剪刀怒斥毛:“你是只毛毛虫呢,走一路祸害一路!”1949年宴会,毛敬酒时与曾相遇,其举杯道:“谢主席敬酒,祝主席健康!”毛脸色骤变绕桌而去。她对家人说:“哎呀,毛主席可记了我的仇啊!”1969年,曾广澜瘐死秦城监狱。毛泽东与贺子珍为此时常打架。一次美国记者史沫特莱见贺子珍用一手电筒击打毛泽东,毛坐在板凳上也未制止,警卫员立在门旁,显得很尴尬。贺子珍悍妇撒泼,河东狮吼,无休无止,直至手累方停。一次,彭德怀见贺子珍脸上青一块黑一块,便开口道:“我看你是打不死,压不死,生不死。”刘英插嘴:“你这个话太难听了。”彭悻悻然:“就是那个样子嘛。”在延安,打老婆似乎是普遍现象,一次林彪用马鞭抽打叶群,叶群钻在床下,嚎啕不已,直至刘亚楼闻讯,踹开房门方解了围。

鲁迅日记云:“婚姻中最折磨人的,并非冲突,而是厌倦。”确系如此。蔡孝乾《台湾人的长征纪录》云:“由于工作关系,金维映与李维汉接触的机会多了,不久便和李维汉没有经过任何手续而结为‘夫妻’。1937年抗战开始,大批的女学生涌进延安,李维汉另有新欢,金维映成了黄脸婆,她和贺子珍、刘群先等同样的运命:被送到莫斯科,名为‘留学’,实为遗弃了。”19381120日,毛泽东与江青在延安结婚。1939年周恩来夫妇到苏联治病,受毛所托,给贺子珍带去一纸短笺:“贺子珍同志,你寄来的照片已经收到。我一切都好,勿念。希望你好好学习,政治上进步。我们以后就是同志了。”由此宣布十年患难夫妻之情终结,贺子珍时年三十。

贺子珍竟与杨开慧命运同,这应了村上春树的一句话:“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客家山歌云:“鸡公相打胸对胸,山羊相打角乱冲。男人相打争天下,女人相打争老公。”1938年秋,毛泽东欲与江青结婚,张闻天综合大家意见给毛写了封信:“你同贺子珍合不来离婚,大家没意见……但是否同江青结合,望你考虑。江青是演员,影响较大。这样做对党对你,都不大好。”信未尽览,毛已勃然大怒,当场撕之:“我明天就结婚,谁管得着!”第二天,果在凤凰山窑洞外摆席三桌,张闻天自然不在宾客其列。虽曰席,不过几样菜,一盆饭,没有凳子,客人站食,且自打饭菜,吃完走人,也不辞行。毛泽东未出来,江青出来转了转,算打过招呼。

然江青也未能脱此规律。建政后,一次御医李志绥见江青在中南海湖边独自堕泪:“那是在北京的时候,一天傍晚,她一个人在一组后门的中南海木椅上坐着流泪。我正经过那里,吃了一惊。江见到是我,叫我过去,拭干眼泪说:‘大夫,不要同别人讲。主席这个人,在政治斗争上,谁也搞不过他,连斯大林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在男女关系的个人私生活上,也是谁也搞不过他。’”愤怒至无语,只能适度弯曲,成为“学生加战友”式的政治夫妻后,兴趣也全然转向政治,待到“文革”时,将染指者随便找个理由,一一收拾。

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对封建帝王而言,理所应当,不以为然,但对于以反封建为招牌者而言,便有了闲言碎语,说三道四。况且未必所有帝王皆如此,明孝宗弘治帝一生便只娶过一妻张皇后,二人共处如民间夫妇,耐得寂寞,守得繁华,同食同眠,甚是恩爱。大臣屡有上奏,促选嫔妃,终未应。

1958年3月8日,中共成都会议上,毛泽东指出:“家庭可能变成不利于生产力发展的东西,将来要消灭,我们许多同志不敢去想,思想狭窄得很。”康生据此提出:“家庭是革命最大的包袱,革命就得革掉男女情长,一律要男编男队,女编女队,小孩进托儿所,老人进敬老院,家庭就解散了。”此时。共产共妻仍是其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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