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军:五分钱的生命——沉痛祭奠林昭女士

【安军题写:1968年4月29日林昭逝世。我为什么几十年来一直念念不忘这么一个与我们“毫无相干”的人?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中国历史,因为她的思想可以 让最贫穷的人有尊严,可以让普天下民众都 能过上富足、公正、民主、自由的生活。 我相信,任何有良知的人是不会屏蔽、举报 这种帖子的,你如果因为工作需要必须删 除,那么请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有了林昭 这样的人,你现在还会如此“岁月静好”吗?为 了良知,为了公义,请您舍小我顾大我,做 一个让你的子孙后代都引以为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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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本打算静下来写一篇祭奠林昭的文章,但被一件事搞的很烦。现在恰逢清华校庆期间,为了不让更多人了解,前两天,他们把清华园内由国学大师陈寅恪题的王国维纪念碑封了。他们怕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怕人 说话,怕人唱歌,现在竟然连一块石碑也怕起来。讽刺的是,今年清华校 庆的主题是“开放的清华更自信”。王 国维先生是清末民初非常有才华、非常有思想的一个人,在知识界被公认为“人间才子,遗珍未央”。他的学术造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目前我国很多学科,比如哲学、史学、 美学、文学、伦理学、文字学、考古 学、心理学、词学、曲学、红学、金 石学等多个学科领域他都是奠基人, 他对中国的贡献将继续源远流长。就这样一个中华民族的杰人,因为害怕他的自由民主思想而被封杀。无独有 偶,这几十年来,林昭女士的墓地也是他们监管重点,目的旁边不仅有摄 像头监控,各种祭日还有大量的警察 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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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4月29日林昭逝世。从那 开始,世界各地年年纪念林昭,如 何纪念林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 法。国际上,尤其是国际上的华人, 对林昭的熟知程度自不必说,几乎每 年全球各地都有很隆重的祭奠。就像 每年五月三十五日那天,全球华人都 会不约而同集结在不同的地方一同纪 念那些年轻人一样。反而是那些本土 的、受益最大的大陆人却不以为然。 对绝大多数大陆人说,林昭还是个 陌生的名字。既然陌生,那就谈不上 什么纪念。事实上,就算了解,也不 会有太多人认真祭奠她。因为当下多 数国人早已没有了思想,丧失了基本 的原则。他们往往会理直气壮地反问你:她都死了几十年了,跟我有关系 吗?在大陆对林昭女士最好的祭奠, 就是把林昭女士最基本的事情说清 楚,让更多的人知情,至于他们知情后如何做,那完全是他们道德和立场 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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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词条:林昭:(1932年12月16 日–1968年4月29日),原名彭令昭,林昭是其笔名。祖籍苏州,在上海生活。林昭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因公开支持北京大学学生张元勋 的大字报“是时候了”而被划为右派, 后因“阴谋推翻人民民主专政罪,反革命罪”在1960年起被长期关押于上海提篮桥监狱,在狱中她坚持自己的信仰,并书写了二十万字的血书与日记,控诉了中国当局的对她残酷政治迫害和压迫,表达自己追求人权、自 由和平等的信念和追求。1968年4月 29日林昭被当局在上海秘密枪决, 当局从未正式公布过判处林昭死刑的 罪名。

1980年8月22日,上海市高级 人民法院撤销之前判决,以精神病为由平反为无罪,并认定该案为冤杀无辜。1980年上海高院再次做出复审,认定以精神病撤销判决不妥,撤销1980年裁定,但仍与之前判决一并撤销,宣布林昭无罪。

林昭出身于中等家庭,父亲是当地的县长,父母都是有知识有修养的 人。当时北大学张元勋事件影响,约有20%的师生被判刑、劳教、开除, 当时林昭去了人大新闻资料室劳教。 由于积劳成疾,五十年代末换了严重的咳血症,被批准回家疗养。在上海期间,她与其他人创办了名噪一时 的《星火》刊物,其中她发表的《海鸣之歌》、《普鲁米修斯受难日》等文 章脍炙人口。鉴于当时严峻形势,她 让无国籍侨民阿诺,将《我们是无罪 的》、《给北大校长陆平的信》等带 到海外发表。1965年3月23日,林 昭开始写《告人类》。1965年5月 31日,开庭审判,林昭被判有期徒 刑20年。林昭随后血书《判决后的 申明》,1965年下半年,第三次给 《人民日报》写信。1966年5月6 日,北大同学张元勋来到上海,同林昭母亲许宪民到上海提篮桥监狱看望 她。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改判的死刑判决书,随即在上海龙华被枪决,年仅36岁。5月1日,公安人 员来到林昭母亲家,索取了5分钱子弹费。

我对林昭女士的了解也只是通过看一 些书才有所认识。那是1989年5月 35日(禁词),当时广场上树立一座很大的雕像,是北京的大学生们做的,那时候才知道那个雕像就是林昭,也就是中国的自由女神。尽管没有网络,但当时了解林昭或其他人还是很容易的,当时我看到了很多来自 香港、台湾、欧美关于对她的介绍, 我记得又一次看她的事迹,我是哭着看完的。她早年积极加入共产党,加 入后又反悔,成了虔诚的基督徒,她 很聪明,有头脑,在北大期间就立志报国。细节不多说了,在这个比战争还残酷的时代,她的思想就连现在多 数大陆人(这不是贬义,安军也是大陆人,这只是区分精神境界的一种称呼)都不及。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可 以说是为了活命或者为了更好地活下 去,大家都忙着趋炎附势,但是她不然,她是宣战者,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当时中共的弊端和真实的另一面。

说太多大家消化不了,还是耐心看一下林昭女士写的《告人类》, 以下内容近五十年来被翻译成数十种 语言,发行量很大,当然大陆人的你以前是不可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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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她的思想之透彻,思维之严 密,对民族情感之深,不亚于任何 人。难能可贵的是,她一直保持这种高尚,期间她受的凌辱绝非人类语言能描述的。她的《告人类》只是简要 概括而已,其实,那种酷刑几乎可以 让所有男人都支撑不住,比酷刑更残 酷的是对性的摧残和对她精神的摧 残。我记得有一本书,记录了中国古 代几十种极其令人发指的刑罚,但是这些对她来说就是“享受”。被20多人连续轮奸三天,不让她睡觉、吃饭;用马尾从她鼻子里穿到胃或气管里; 往她阴道里填大马蜂或蚂蚁;把她的阴道翻开用毛刷搓;用电麻针刺她 的乳头……连续三周不给吃不给喝, 她为了求活,吃自己的大便,喝自己 的尿……她写的万言血书都是用她身上的血写成的……这些只是她所受的折磨中的冰山一角。据后来翻案时当时一个隔壁犯人交代,她看见一个 监狱里的小头头进去后,说是提审林 昭,林昭不出去(监狱管理者没权提 审),然后这个小头头就强暴她,她还是不屈服,接着这个小头头就掰开林昭的嘴,往她嘴里撒尿。这还不算 完,紧接着,他把林昭的嘴用牙刷撑 开,把大便拉到林昭嘴里,林昭被动吞咽下去。类似这种场景数不胜数。 因为林昭被捕,她的父亲受不了女儿这份屈辱自杀,她的母亲疯掉,最后落荒死在上海大街上。现在再找这些关于林昭受刑的资料很难了,据说香港台湾还有一部分。可以这么说,用畜生形容这个贼匪帮,那是对畜生一 种极大的侮辱。

《告人类》

  • 我经历了地狱中最最恐怖最最血腥的 地方,我经历了比死亡本身更千百倍的更惨痛的死亡。
  • 青少年时代思想左倾那毕竟是旧认识问题,既然从那臭名远扬反右运动以来,我已日益看穿了那善画皮下狰狞的罗刹鬼脸,则我断然不能允许我堕落为甘为XX奴才的地步。
  • 长期以来,当然是为了更有利于维持你们的极权统治与愚民政策,也 是出于严重的封建唯心思想和盲目的偶像崇拜双重影响下的深刻奴性,你们把毛泽东当作披着洋袍的真命天子,竭尽一切努力在室内外将他加以神化,运用了一切美好词藻的总汇与正确概念的集合,把他装扮成仿佛是独一无二的偶像,扶植人们对他的个人迷信。(林昭狱中上人民日报书)
  • 每当想起那惨烈的一九五七年,我就会痛彻心腹不自自主地痉挛起来。真的,甚至听到看到或提到那个年份,都会使我条件反射似地感到剧痛,这是一个染满中国知识份子和青年群之血泪的惨淡悲凉的年份。假 说在此之前处于XX下的中国知识界还或多或少有一些正气的流露,那么在此之后确实是几乎被摧残殆尽了。
  • 每当我沉痛悲愤地想到,那些自称为镇压机关或镇压工具的东西正在怎样地作恶,而人们特别是我们同时代的中国人的青春代,在这条叫专政的大毒蛇的锁链之下怎样的受难,想 到这荒谬的情况的延续是如何断送民族的正气和增长着人类的不安,更如何玷污着祖国的名字而加剧时代的动荡,这个年轻人还能不急躁吗?
  • 诚然我们不惜牺牲,甚至不避流血,可是像这样一种自由的生活,到底能不能以血洗的办法,使它在血泊之中建立起来呢?中国人的血历来不是流得太少了而是太多,即使在中国 这么一片深厚的中世纪遗址之上,政治斗争是不是也有可能以较为文明的 形式去进行而不必诉诸流血呢?
  • 光是镣铐一事,人们就不知玩出多少花样来,一副反铐,两副反铐, 时而平行时而交叉,最最惨无人道酷无人理的是,无论我在绝食中,还是在胃炎发病,疼得死去活来时,乃至 在妇女生理特殊的情况月经期 间,不仅从来未为我解除过镣铐,甚至从来没有减轻、比如两副镣铐中暂时除掉一副。
  • 这怎么不是血呢?阴险地利用我们的天真,幼稚,正直,利用着我们的善良,单纯的心与热烈激烈的气质,欲以煽动加以驱使。而当我们比较成长了一些,关始警觉到现实的荒谬残酷,开始要求我们应有的民主权利时,就遭到空前未有的惨痛无己的迫害与折磨和镇压。怎么不是血呢? 我们的青春、爱情、友谊、学业、事 业、抱负、理想、幸福、自由,我们 之生活的一切,这人的一切,几乎被 摧残殆尽地葬送在这污秽不堪罪恶极 权制度的恐怖统治之下。这怎么不是 血呢?
  • 不不!上帝不会让我疯狂的,在 一日,她必需保存我的理智与保存我 的记忆,但在如此固执而更阴险的无休止的纠缠与逼迫之下,我几乎真的要疯狂了。上帝,上帝帮助我吧,我要被逼疯了,可是我不能够疯,我也不愿意疯呀…(林昭被一女狱警 毒打为后在墙上用血书写的文字。)
  • 我默默地抠着墙上的血点,只有想到那么遥远而又那么切近的慈悲公义的上帝时,我才找到我要说的话, 这个满腹委屈的孤愤的孩子无声地祷告过,天父啊,我不管了,邪心不死 的恶魔这么欺负人,我不管了,我甚 么都不管他了。(被狱警打后写于墙 上的血书)我开始以自己的鲜血写告人类书,它那短短的序言性的第一节在半天之中一气呵成,相信凡读着它的人们都不能不感觉到其中深沉而炽 烈的悲痛激情。
  • 昨天你们那所谓的伪法院假借和盗用法律的名义非法判处我徒刑二十 年,这是一个极其肮脏极其可耻的判 决,但它也确实也够使我引为叛逆者无尚光荣的,它说明作为一名自由 战士的林昭,至高情操大节正气,公义必胜,自由万岁。(一九六五年五 月三十一日被当局判林昭二十年徒刑后的血书)
  • 作为一个人,我为自己的完整、 正直而干净的生存权利而斗争那是永远无可非议的。作为基督徒,我的生命属于我的上帝我的信仰,为着 坚持我的道路,或者说我的路线,上帝仆人的路线,基督政治的路线,这 个年轻人首先在自己的身心上付出了 惨重的代价,这是为你们索取的却又是为你们付出的。先生们,人性,这就是人心啊!为甚么我要怀抱着, 乃至于对你们怀抱着一份人性,这么 一份人心呢?归根到底,又不过是本 着天父所赋予侧隐、悲悯与良知,在 接触你们最最阴暗,最最可怕,最最血腥的权利中枢,罪恶核心的过程中,我仍然察见到,还不完全忽略你们身上偶然有机会显露出的人性闪光,从而察见到你们的心灵深处,还 多少保有未尽泯灭的人性,在那个时候我更加悲痛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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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以前是、将来一定还是我们这个国家的脊梁,是中华民族魂!每个中华儿女都应反思自己,当下我们要学林昭的什么!安军认为,我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最亟需的就是林昭的追求真理、不畏强暴、反抗邪权、为光复民族的自由民主而英勇献身的精神!

林昭女士永垂不朽!

201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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