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李天庆老师看望哈军工老友

尚法尊

    2012年7月9日中午，李天庆老师给我来电话说，她和太太随澳门历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旅游团去内蒙，7月底到北京，让我陪他看几位哈军工的老同事。我问他看谁？他说：“时间紧迫，只能看刘院长、朱起鹤、殷之书和任新民四位。”我表示愿意全程陪同。希望他也能到哈军工北京校友会来看看。

    我和李天庆老师联系上是在2011年初，我意外地在哈军工

北京校友会的邮箱里，看到了他给廖海明副秘书长发来的一封

邮件，上面写道：“我是李天慶，原哈军工教务部副部长。后

来在暨南大学，深圳大学，澳门大学工作。1994年退休後，在

澳门定居。” 李老师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哈军工老领导和老同事

的许多怀念，希望得知他们的信息和联系方式，亟盼得到哈军工

北京校友会编印的校友录和《揭秘哈军工》光盘。他详细地提供

了自己的通信地址、联系电话和电子邮箱。

    海明同志说：李天庆老师来过多次电话，打听一些哈军工老

人的情况，还给校友会汇来两千五百元钱作为会费。

    我听了十分感动，当晚便给李天庆老师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李教授：

    听校友会廖海明副秘书长说，您来电子邮件打听刘院长、任新民和王恺华的情况。我已请他转告了您。

    刘院长和任新民老师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和精神还好；但当年的老教授却不多了。我去年和周明鸂的女儿看了王恺华和张相麟两位老师，但下半年他们都相继去世了。您在澳门，黄明慎、罗时钧在美国，任新民和朱起鹤、朱正、殷之书在北京，赵子立、金家骏和许哨子在南京，何水清在哈尔滨，程尔康在成都，易晓东和欧阳昌宇在长沙 ，还有文盛常……，比您年纪大的恐怕也就这几位了。

    您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您，和老师们也常提到您，我还通过深圳的熟人和邓飞帆老师打听过您的消息。

                             学生尚法尊2011年3月3日”

    很快我收到了李天庆老师的回复：

“法尊同学：

    谢谢你的来信。

    你做的联系校友工作，很有意义。相信大家都会很感谢。

    王恺华是四系（装甲兵工程系）的教授。男低音独唱《天上黄河十八弯》，一流。我很怀念他。可惜已逝去！

    如果有朱起鹤、罗时钧、朱正、殷之书、赵子立、金家骏、许哨子、何水清、程尔康、易晓东、欧阳昌宇等人的电话号码或电邮地址，请告我。谢谢！我和他们年龄不相上下。我已八十六周岁有余。

    方便时请代向刘院长及其他旧友致意，特别是我们的好院长刘居英同志。

祝 近好！

                                         李天庆3月3日”

    因为有了彼此的电话和信箱，联系起来比较方便，一年多来时有往来邮件，或打打电话。

    下午三点，任新民老师老伴虞霜琴阿姨让我到她家一趟，我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位老人。任老师听说老友来访，非常高兴。他说：前不久李天庆还给我发过一个电子邮件，是发到我女儿邮箱里的，讲了他的一些情况。

    为了更详细地了解李天庆老师的行程，以便做好接待准备，7月10日早晨，我给李天庆老师打电话，他说：7月22日启程去内蒙，28日到北京，只有29日一天看人时间。这次没时间去校友会看望大家。

    我在校友会碰头会上，转达了李天庆老师的电话内容。李慧芬理事长说：李天庆教授身在澳门，还十分牵挂哈军工校友，关心北京校友会的建设，给我们赞助经费支持，十分钦佩。既然李老师没时间来校友会，那么你就代表校友会全程陪他去看人，再送他一些书籍、光盘和报纸。让刘振波开车跟你一起去，以校友会名义请李天庆老师吃顿饭。

    我把李天庆教授来访的消息分别告诉了刘院长、朱起鹤老师和殷之书老师。我拟了陪同走访计划，征求他们意见。朱起鹤老师提出由南往北，最后由他请客，殷之书老师提出由北往南，在他家吃午饭。我说：李慧芬说了，虽然校友会历来不吃请、不请吃，但这次破个例，由校友会请李天庆教授吃顿饭，也请名誉副理事长朱起鹤老师和孙亦彬师母做陪。朱起鹤老师表示他陪同看望刘院长和殷、任两位老师。为了节省时间，商定我和刘振波去宾馆接李天庆老师夫妇，朱起鹤老师乘公交直接去殷之书老师家。

    7月28日上午，李天庆老师给我来电话说，他已经结束了在内蒙的旅游，来到北京，住在东城区方家胡同46号格林联盟雍和宫酒店。我马上和老伴张振杰乘车去看望李天庆老师和夫人余芷君，给他带去北京校友会赠送他的书籍、光盘、资料和纪念品等物，告诉他明天走访计划和时间安排。

    因为我事先在网上已经看到李老师的近期照片，所以一见面就认出了他，交谈起来无拘无束。我对李天庆老师说：“您的名字，我很早就听说过，张文峰、戈果等老领导曾谈论过您，深圳校友会的报道中也提到过您。”

    李天庆老师向我介绍了他的简单经历：他是广东新会人，1924年10月生，1946年浙江大学物理系毕业，1947-1950年在伦敦大学帝国理工学院物理系进修。1951年从英国归来先住香港，被岭南大学教务长冯秉铨聘到岭南大学。当时正值院校调整，他所在的物理系和中山大学的部分学院合并成新中山大学。1952年12月，他被选调参加哈军工的组建。来院后他被任命为物理教授会副主任、主任。1955年12月2日，学院成立了一个教学和科研咨询机构院务委员会，他被选为科学秘书。1956年被授予中校军衔，1958年4月他被任命为科学教育部副部长，1959年4月又被任命为教务部副部长，1962年7月兼任物理教研室主任，1962年6月11日他晋升为教授。我问李天庆老师是什么时间离开哈军工的？他说：“是1965年离开的。暨南大学是中国第一所由国家创办的华侨学府,1964年起由国务院侨办和广东省共建。杨康华副省长兼任暨南大学校长兼书记后，在叶剑英的帮助下，于1965年将我从哈军工挖到暨大。”我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文字说：‘暨南大学陈序经校长知人善任。凭其过人的器量和待人挚诚的吸引力，许多名教授前来暨大任教，如李天庆教授’”。他说：“调我是陈序经和杨康华策划的，但执行是杨康华。”他又说：“我调离哈军工还颇费周折，杨康华副省长先找了国防科委聂荣臻主任，答复是：李天庆是骨干，军事工程学院不放人；后又找到叶剑英，他给沈阳军区打了个电话就调成了。我在暨南大学、深圳大学任教授、教务长、副校长等职。”

    我问他怎么又去了澳门？他说：“ 1987年，中葡两国签订《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承认澳门地区是中国的领土，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于1999年12月20日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1988年我以私人应聘方式去澳门东亚大学，东亚大学易名澳门大学后，我先后担任该校副校长、代校长。1992年2月15日，被澳门总督韦立奇委任为澳门大学校长。我当过第八届全国政协委员。早已退休了。”

    我说：刘院长说您是个人物，恐怕不只是指您的业务水平和管理能力。您在岭南大学的学生林应文对我说您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说：“我们一同参加了军工教师管弦乐队，李天庆教授吹拉管、黄明慎教授吹小号，我拉小提琴。”

    我临走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老师，他大声念道：“《不断努力，更好的完成教学任务》物理教授会副主任李天庆。”便问我这是哪来的？我说：这是“军军事工程学院正式成立暨第一期开学典礼”时您写的一篇文章，登在了1953年9月5日《工学》报上。他恍然大悟，会心的笑了。

    7月29日，早7点半我第二次来到李天庆老师住处，振波已先我来此多时。8点钟我陪李老师夫妇乘车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殷之书老师家。

    老友相见，激动万分，互相询问了别后情况，李老师突然对殷老师说：“你还记得我和你打桥牌的情形吗？”殷之书说：“不记得了，但有一件事我还记忆犹新。1953年上半年，学院召开团以上干部大会，教师中只通知我和你二人参加。那次会上，陈院长让团以上干部重视教师的作用，尊重教师的习惯，搞好与教师的团结。我现在还在纳闷，为什么团以上干部会，让我们两个人参加呢？”李老师对此次会毫无印象，他却谈了另一个干部和教师共同参加的大会。他对陈院长关爱知识分子的言行佩服的五体投地。

    由于朱起鹤老师是乘公交要换乘两次车，又从玉泉路步行到殷之书老师家的，所以晚到了二十分钟。李天庆老师当全国政协委员期间，每次来京开会都有与朱老师见面机会，所以他们之间的话语并不多。让朱老师休息片刻我们就起身告辞。

    殷之书老师和女儿、女婿送大家到楼下，便驱车去了任新民老师家。任老师和夫人虞霜琴老师及女儿开门迎接，让大家落座。李天庆和朱起鹤老师到军工，都是任新民老师接待的。任新民老师完全没有教授的架子，他把朱起鹤从北京送到天津，安排朱和沪宁来的教授们一起登上去哈尔滨的火车，又去武汉接待李天庆。李天庆对任老师说：“我总也忘不了你到武汉接待我的情形，你实在太热情、太辛苦了。”李天庆老师看到哈军工最年长的任新民教授身体那么好，非常高兴。他在任家留影最多。

    我们正谈得热烈时，刘院长的女儿刘智给我来电话说：刘院长已经在客厅里等的着急了。我们赶快登车继续前进。来到刘院长家已经过了11点，他和夫人许良毓阿姨、两个女儿刘敏刘智以及几个战士，等在客厅里。刘院长见大家进来，忙让人关闭电视，调整他的耳塞。李天庆老师走到刘院长跟前说：“我是李天庆。”刘院长看了半天说：“我不认识。”我说：“那天您还说李天庆是个人物，怎么不认识了呢？”刘院长说：“你李天庆到澳门去了，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模样不认识了。”说的大家哈哈大笑。由于刘院长的耳塞有些故障，交流起来颇有困难，李天庆说一句，刘智翻一句。话虽听不甚清，但刘院长脸上始终露着笑容。李天庆邀请刘院长去澳门看看，刘院长家人赠送他一本《刘居英画传》，并请刘院长签上名字。

    从刘院长家出来，已接近午饭时间，振波把大家拉到清华大学门口的全聚德烤鸭店。我举起茶杯对李老师说：“我们十分欢迎您来北京，只是时间太紧，没能看上几个人，也没到校友会去看看。我受校友会和李慧芬理事长委托，和刘振波陪同李老师走访老友，吃顿便饭，聊表心意。朱老师是我们的名誉副理事长，他和孙亦彬老师都是您的老熟人，只是他这么大年纪，还坐公交跟我们跑，使我过意不去。我陪李老师看望老友，收获不小，您跟各位老师的谈话，对我教育很大。明年九、十月间，我们北京校友会将举行哈军工创建60周年纪念大会，希望李老师能来京指导。”饭后，振波开车送李天庆老师夫妇到所住宾馆门口。李老师对此次安排分常满意，表示明年争取来京参加庆典。握手惜惜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