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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人不来挖掘本土资源谁来挖掘?

2013年08月25日 13:48
来源:羊城晚报

《铁血兄弟》(原名《新青年》)原著《文妖与先知——张竞生传》作者张培忠与剧中三位主演齐奎[剧中饰王应]、朱亚文[剧中饰江流]、刘向京[剧中饰周鲁]合影(从左到右)

□羊城晚报记者 吴小攀 实习生 祁斯韵

编者按

8月26日晚,电视连续剧《铁血兄弟》(原名《新青年》)将在央视8套黄金时间首播,这是一部改编自广东本土作者张培忠专著《文妖与先知——张竞生传》的青春史诗剧。这是广东文艺作品沉寂多年后又一次在国家级媒体上的亮相,是否标志着广东文艺开始重新获得全国性瞩目?岭南文化是否到了再次自我审视和肯定的时候?

本土文化蕴含着丰富的宝藏

羊城晚报:电视连续剧《铁血兄弟》改编自您的著作《文妖与先知——张竞生传》。当时怎么会想到要研究张竞生的?

张培忠:张竞生是清末民初富有理想、执着追求、特立独行的新青年、革命者、学问家。我之所以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挖掘、研究和创作张竞生这个题材,主要有以下几个因素。首先,有学术的价值,因为张竞生早年加入同盟会,追随孙中山,既投身革命,又追求学问,他是民国三大博士之一、北京大学教授、中国现代民俗学和中国乡村建设运动的先驱者之一,中国计划生育第一人、中国发起爱情大讨论第一人、中国性学研究第一人。在逻辑学、美学,还有其他很多学术研究领域,他都是一个拓荒者。第二,张竞生的理论有很强烈的现实意义。他当年重点关注和率先研究的计生问题、三农问题、城镇化问题、婚姻问题、性健康问题、食品安全问题等等,都是当前中国亟待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第三是地理上的因素,我跟张竞生都是饶平人。1981年的时候,我就读的饶平师范学校,正是孙中山发动黄冈丁未革命的旧址,这是辛亥革命之前孙中山领导的十次革命里的第三次,牺牲了300多人。张竞生当时已经在广州读书,但他很受家乡这次革命的影响,也促使他后来走上革命的道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张竞生产生了了解和研究的兴趣。

羊城晚报: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相关资料?

张培忠:真正收集资料是我在1988年读大学的时候我去图书馆,看到杂志里连载的张竞生的小传,进一步强化了要探究这个人物的强烈愿望,于是就开始收集他的资料了。直到2008年《张竞生传》出版,前后用了20年。

羊城晚报:在这之前,在广东或者全国有没有人对张竞生做过深入的研究?

张培忠:广东的张竞生传记也有一些,但张竞生的儿子张超认为,这些传记作者大多没有进行历史研究,只是进行资料性的拼凑,甚至还把一些历史照片搞错了。全国范围的其他学者,有从性学方面进行研究的,但较为系统、深入、全面的研究还没有。

羊城晚报:从您的角度看,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对这个题材进行深入的挖掘、研究和写作呢?

张培忠:我觉得有几个原因。第一,许多人往往被张竞生的“性学博士”头衔吓住了。现在的有些知名学者也都只朦朦胧胧知道他是“性学博士”,在一般人眼里更是。但实际上这是对他莫大的误解。第二,“灯下黑”。很多人都以为广东没有什么历史名人,实际上广东蕴含着丰富的宝藏,广东文化(包括名人)在北京的影响和评价比在我们本土要大得多、强得多、高得多,但在广东本土却是“灯下黑”,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我当时在张竞生研究的资料搜集准备阶段,有某学者竟然说张竞生是“性学博士”,我这个“业余的人”不会研究出什么名堂来。种种因素足以妨碍某些专职的研究者客观地看待历史人物,以及公正地对待像我这样的业余但热心的研究者。总之,对待本土文化资源,要热爱,要有自信,研究者要有眼光、有魅力、有定力,要有“板凳一坐十年冷”的决心和毅力。

克服重重困难凭着热情去做

羊城晚报:您在写作时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张培忠:最大的困难就是史料的搜集。因为张竞生的历史定位,他的资料在“文革”时期都是一麻袋一麻袋地烧掉。所以这个研究只有从档案馆、从老人的口里、从张竞生的家人偷偷藏着的有限资料里,一点一点地“抢搜”。包括去到北大图书馆、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杭州图书馆找资料,都是自己掏钱复印资料的,像张竞生主编的《新文化》,复印一页5元钱。那时候没人开绿灯,也没有支持,就凭着自己的一股热情去做。直到2006年,在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田滋茂先生的大力推荐和专家学者的严格评审下,张竞生研究项目被列入中国作协的重点扶持作品以后,情况才开始好转。

羊城晚报:除了史料这个困难,还有没有其他的困难?

张培忠:还有时间上的困难。我天天要上班的,所以时间特别支离破碎。写作都是晚上10点钟之后才开始写,因为10点钟之前有时要加班、有时要处理杂务,只有在10点钟之后才是受自己支配的时间。我只能从10点钟写到1点钟,不能再写下去了,因为第二天8点半我就要坐到办公室;所以只能利用晚上、周末、假期的时间来写作。

羊城晚报:您家里人支持您吗?自己有没有动摇的时候?

张培忠:我家人对我是全力支持的,我自己也没有动摇过,因为我认为这个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还有单位的领导对我的业余创作很支持,因为我的业余研究和创作并没有影响到日常工作,相反,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只有把本职工作做得更好,才不会辜负组织的重托,才能更有利于业余研究和创作。

羊城晚报:电视剧从《新青年》改名为《铁血兄弟》,内容上和原著有什么区别?

张培忠:名字虽然改了,但是灵魂还是“新青年”。张竞生实际上就是他那个年代的新青年,用这部电视剧的总导演何群的话说,他说:“这实在是拍了一部有信仰的电视剧。”里面的主要人物都是从我的传记里面抽取出来的,包括整个大的故事梗概,大的故事框架,大的段落。男一号江流,张竞生的原名就叫张江流,男二号王应,原型就是我的原著中张竞生在黄埔陆军小学的同学王鸾,另一个主要人物周鲁的原型则是给张竞生介绍女朋友的中山大学原校长邹鲁。另外,电视剧把江流写成一个小青年,从草根成长起来的,但在原著里,张竞生可是个不平凡的人物,他是孙中山的秘书,李大钊的同事,汪精卫的“表弟”,而且是革命者,也是大学教授。但从人物的设置上看,草根成长起来更有激励作用。

在广东本土历史里挖掘正能量

羊城晚报:电视剧马上要首播了,您现在回想起来,比如和开始写作的时候比,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张培忠:我要引用一个诗人的话,来表达此时的感想:“任何事情开始时都是梦”。确实,张竞生研究在开始做的时候,很难预测它的结果,也根本没有去考虑结果,但只要你扎扎实实一直做,一步一个脚印,梦想就一定会实现。当然,在这过程中,也得到很多人的帮助。因为像很多海外的、台湾的史料,我无从去找,中山大学常务副书记兼副校长陈春声教授去台湾讲学的时候,就专门帮我复印过张竞生的资料;北大陈平原教授也帮我复印过台湾学者彭小妍研究张竞生的资料,还通过邮件指导研究方法,并亲自写序;还有许多老师和朋友,以各种方式给予持续的关注和切实的帮助,这些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羊城晚报:现在做到这样一个程度,感觉到很开心、很骄傲吧?

张培忠:开心是很开心,但是骄傲谈不上。目前的《文妖与先知——张竞生传》还有不少不完善之处,我的本意是做好这件事,抛砖引玉,把更多的史料引出来,以后有条件再作修订,接下来准备编辑出版张竞生的全集。电视剧能够出来,也的确是契合当前的需要。说到这部电视剧,我想多说几句,该剧的总监制是省委常委、统战部长林雄,总导演何群是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原著的改编者、总编剧梁振华是北师大文学院副教授、莫言在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的助手(莫言是中心主任,梁是副主任),一位新锐的剧作家;总制片人唐静、出品人之一林振芳、策划田滋茂等全程见证了由原著到电视剧的艰辛历程;而担任艺术总监的李洋,曾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亮剑》、《士兵突击》等电视剧的艺术总监,男一号江流的扮演者朱亚文曾主演过《闯关东》的朱传武、《我们的法兰西岁月》的周恩来等叫好又叫座的大片,阵容强大的主创班底将使这一部青春史诗大剧充满期待。作为团中央建团90周年的一个献礼片,说明我们非常需要这些主旋律的、能够提供正能量的东西来给现在的年轻人以正面的激励和梦想的放飞。

羊城晚报:其实在我们的历史传统里,正能量的资源很多。

张培忠:当然,我们有“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样的儒家传统理念,有近现代奋斗的历史,有当代的改革开放,文化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我们要用一种开放的心态来对待这些传统资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些都是正能量的来源。

羊城晚报:您最近又出版了郑成功题材的《海权战略》,据说这次写作原因之一是郑成功与广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接下来还要进行广东的“千年一相”张九龄的研究和写作,看来您有很强烈的广东情结。

张培忠:对。我的业余写作有一个系列,《文妖与先知——张竞生传》写一个文人,《海盗与英雄——郑成功传》写一个武人,《宰相与诗人——张九龄传》写一个官人,这些都是广东的资源。只有立足于我们这块土地,才能够有所发现、有所创造。广东本土资源,我们广东人都不来挖掘,谁来挖掘?广东人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发愤图强,在为全国贡献经济总量第一的同时,努力打造我们的软实力,否则,我们将愧对这片斑斓的土地、愧对这个伟大的时代!

吴小攀、祁斯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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